西餐总是给我一种冷冰冰的感觉。昏暗的烛光,洁白的餐巾,一份没有图片的菜单,死板的列举着主菜和配菜;拿着银色冰冷的刀叉,干脆的与瓷器敲出叮叮铛铛的节奏。喝的是冰的水,冰的红酒,冰的威士忌;一人一个餐盘,面面相觑;冷,真的冷;不带一丝人情,似乎整个人都集中于思考死板的礼仪,却连交流都忘记了。我拿着刀叉,羞于大口饕餮;握着餐巾,于是节制的抿了抿嘴;托起结了雾气的冰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上面的唇印,想起也许要找一面镜子补妆。
但是中餐不一样,它是暖的;有家的感觉。那些带着酱汁的肥肉滑过喉咙又落入胃里;舌头在滚烫的温度中翻滚搅拌,来不及细细品尝就被咽下去,塞进一口回甘的米饭。我是用勺子吃饭的,舀起来的时候,腾腾的蒸汽温暖的钻入鼻孔,仿佛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吃起来也照样是叮叮当当,却不再是金属的冷冰冰,而是热闹喧嚣。面对中餐的丰富,我的文字是无能为力的;那种来自家里的温暖,家乡的认同,酱料的态度;外国人从来都不会明白一盘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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