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7日,马尔克斯逝世本来与我八竿子打不着边儿,可是接连几天的头版头条将这个名字与小说《百年孤独》紧紧联系在一起,原来那部带给我无线惊悚的小说作者名字叫马尔克斯...
20岁那年,已经参加工作的我特别喜欢阅读,每期必买的《读者文摘》刊登了一个长长的书目,那是推荐给当代青年必读的100本书,仔仔细细浏览了一遍,找出自己未曾读过的感兴趣的书目,很认真的记下书名,准备一一阅读。
先读哪本书好呢?选来选去,看到《百年孤独》受推荐的理由为其被称作拉丁美洲的百科全书,曾在1982年就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文学奖啊,百科全书啊,两大名头让小姑娘立即崇拜起来。回想自己读中国的百科全书《红楼梦》时的趣味性:丰富多彩的人物形象,形形色色的吃食,各个阶层的美女帅哥,夏有凉风冬有雪的斗诗会,吃喝玩乐都有的热热闹闹,好像我还模仿着书里介绍的方子,收集过冬天的雪水做过胭脂呢。拉丁美洲的这本百科全书会有啥收获呢?我兴致匆匆的去了图书室,那个年代,单位的图书室还在开放着,不过,图书室里并没有这本书。迫不及待的去了新华书店买回薄薄的一本,同时买回的还有泰戈尔的诗集,不过是薄薄的两本,一本《泰戈尔诗选》,另一本《吉檀迦利》,书目里介绍的也是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
读外国小说,我总是记不住作者们长长的名字,这本《百年孤独》也不例外。就这样带着憧憬,像读以往任何一本书那般,舒舒服服躺进被窝里,在明亮的台灯下走进了《百年孤独》,边读边颤抖,想大喊又不能喊,深更半夜的那种窒息感,惊悚感,笼罩在四周,吓得合上书,拉上被子蒙住头,依旧赶不走那种透心的悲凉,难道这就是孤独么?也因此牢牢记住了主人公,那个坐在小镇作坊里不停地做着小金鱼的奇怪男子,偶尔将目光投向门外(有客人来的时候),犹如黑暗中的窥探者一般,不时地偷窥着外面的那个鲜活的世界。而他,曾经是那个鲜活世界的主宰者啊,人老了,都会这样孤独寂寞么?
这本书,我整整读了三遍。后两次选择了在白天阅读。光天化日下,偷窥者总该遁行了吧?可是男主角家族里两位不肯出嫁的姑娘又让我惦记到如今,独自终老的日子多难熬啊。年轻的我喜欢明媚的阳光,喜爱欢声笑语。犹记得小时候特喜欢站在老家的土炕上,理直气壮的朝着窗户外的院子大喊:奶奶,奶奶,你骗我!明明有饼干么!我要吃饼干,我要吃桃酥...每一次,奶奶总是在我的话音落下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才颤颤巍巍的踮着小脚走进屋子,笑着嗔怪到:你这个馋妮子,又爬倒锅偷看了?倒锅,是老家土炕上的一道墙壁,高处与房顶之间留了一处空隙,为女主人存放针线笸箩和杂七杂八的物品使用。我家的倒锅上面总是断不了好吃的。在那个食品匮乏的70年代,乡下好吃的也就是饼干桃酥这两种点心,偶尔能见一次鸡蛋糕,用油纸包着,一包四个,香喷喷的,吃到嘴里是那种流油的甜蜜,也是现在的孩子们无论如何想不出来的味道。那时的点心是不能随意吃的,买来要留着招待客人用。记忆中,家里来了客人,要摆果盘和点心盘招待,等客人走了,富裕的主家会让孩子们吃掉盘里留下的果子和点心。条件差一点的人家一般会把盘里的点心包起来,留着下次客人享用。小孩子心里惦记着的永远是好吃的好玩的,老人家呢,总是会过日子,宁可自己少吃一口也要在客人突然来访时不失面子,因此,祖孙俩的呼喊和责怪声一直伴随着整个童年,充斥在老屋里的每个角落,较量每每都是在小孙女嘴里填满脆脆的饼干,或者手里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泡桃酥慢慢享用时结束。无忧快乐的时光里长大的女孩,哪里体味过孤独寂寞的滋味?
幸运的是,同时买来的还有泰戈尔的诗歌,那本《吉檀迦利》一直没读懂,倒是诗歌集里的那一段段人与自然和谐的对话,母与子的安详,恋人间的纯真与美好赶走了那份因读《百年孤独》而带来的种种不适。
现如今回想起这些往事,再读泰戈尔,却已静不下心,体味不到当初的那份寂静与空灵了,《百年孤独》是发过誓再也不读的。也因此理解了儿童时期父亲宁可将线装的四大名著送人,也不肯留给女儿们的缘由。长大后曾找他讨论过此事,一句:少不看红楼,老不看三国,看那些干啥?至于水浒和西游记更入不得他给女儿们选书的范围吧?
虽然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作为过来人仍要劝家长朋友:家有少儿郎,选书需谨慎。
我一直想搞明白为啥自己那么愿意为单身的年轻人牵线搭桥,今夜总算想明白了,原来是担心她们陷入孤独,孤独的滋味如黑夜般吞噬着一切,有伴侣的日子,有子女的生活才有人间烟火的滋味,温暖又温馨。
孤独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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