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我闺蜜讲朋友之间也是要讲究平等的,两个没法儿平等对话的人友谊是不长久的。给她举了个例子,我儿时的玩伴白小姐,之所以不称“朋友”,是因为我觉得已经不能使用这个对我来说还算重要的称谓了。
白与我同窗到初中毕业,我中考去了普通高中,她直接去了中专,无论我如何鼓励她,她都不愿意读高中考大学,她说她要赶紧出来工作孝养母亲。那时我们之所以要好,也是因为我们在同一条level上,城市里的低保家庭,学费、餐费都是困难户,除了校服,其余穿的是谁家舍来的旧衣,很少有自家添置的新衣。白小姐家比我们好的是,她外婆就她母亲一个孩子,她和母亲便住在外婆的房子里,而我们家就是月月付租金的主。我们的母亲都是隐忍的传统的中国女性,我们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孝养辛劳的母亲。我们成绩都不差,如果按当年的学习状态,我们应该能手拉手上大学,可我们还是选择了不同的路径。
自然她比我早几年参加了工作,收入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城市最低收入水平徘徊,从来不用担心个税缴纳的事情。没几年光景,白小姐嫁了一个东北汉子,两人租住在郊区度日,每日通勤坐车要一个半到两个钟头,公婆都是老家出来各地打工过活。婚后好些年由于不易受孕,白小姐夫妇又花光积蓄拼命做了几次试管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婆婆来到这座城市带孙子,婆媳摩擦层层升级,那个汉子一副亲妈永远是对的老婆爱滚不滚的态度。于是孩子还不满周岁,白小姐来电,在地球另一端的我夜半接到电话,那一头说的是希望我替她找个律师办离婚,诉求如下:1.抚养权;2.钱。并且,她告诉我她准备离婚后辞职回家带孩子直到孩子上学,至于律师嘛最好是不要钱。我问了她两个问题:1.你现在月入?2.孩子爸月入?结果两份加起来还是个相当可怜的四位数,还不如我刚毕业工作的小表妹,而她却有勇气辞职。我顿时觉得劝也是没有用了,我说的她大抵是听不进去的。当时她母亲已经卧病在床多时,一直拿退休金资助她们母女的外婆也已过世。我听她哭哭啼啼说了许久,我只在最后劝了一句,为自己谋出路,否则孩子有极大的可能再陷入她的生活循环。此外,我也理智地告诉她律师自然是要收费的,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推荐。
从那以后,我基本不想再借我的耳朵给她,也真的没有再主动想起去问候她。中国有句老话,救急不救穷。我跟白小姐的界限不是那几张文凭,更不是她依旧低保我奔了小康,而是我们真的已经话不投机。工作后我们的交流,大多数时候,我在描述海阔天空,她在动脑筋怎么申请低保、贫困、廉租房,劝过她读自考上夜校,她宁愿花钱花精力在街边小店做头发,鼓励她坚持健身保养身体管理身材,她的“大妈和少女”分界线却越来越明显……从刚开始的见面到后面的打电话,到后来基本都不见面。我们早就渐行渐远,可能都不在一个坐标系里活动了。我们可以说是同一个起跑线一起出发,彼此的家庭都很熟悉,大家都交不起择校费,一起上的学区内一般般的小学和初中,我14岁领到第一份稿酬还与她庆祝了一番,也不过一人一碗袋装泡面,还舍不得买康师傅。我们的妈也都说着差不多的话:为了你我怎么怎么苦,你要争气!我买二套房那年,她正住在廉价的郊区出租屋内挣扎着筹钱做试管,吵了架还要跑回不足三十平米的娘家跟母亲睡高低铺。当时我还打趣我家Mr.Y,我们要是吵架该你回娘家啊,毕竟是我的房。我不算富贵,但总算说到做到,在有能力顾好自己的生活之余能够撑起母亲的腰杆,让她早早回家安享晚年,健身、遛狗、住自家的房。
闺蜜说,为什么同样的家庭环境,造就了不同的你我,因为有人习惯迎战,有人习惯逃避。我觉得只不过是当白小姐放弃挣扎的时候,我还在继续拼命挣扎而已。我眼里的闺蜜,从来都没有败给生活,为什么我们依然是朋友?至少我认为我们都是生活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很喜欢曾经一位长者评价的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共勉!
平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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