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次

四）誓言

孟皓觉得一顿饭可以解决掉的问题数量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最大的解决在于他终于在十年模模糊糊知道程远的近况，到现在他每天可以轻松的拨打程远的手机。他像现在这样将一个人的手机号码烂熟于心也只有一次。对待同样的人只是阔别了十年，在心底的情义孟皓却从没有收回。

沉稳的敲门声过后，徐然一身气度的走进来。昨天徐然正式脱离V公司加入了他。

“不知道孟总有没有看今天的新闻。”

“有什么大的上头条的消息？”孟皓懒散的看着文件，没什么兴趣的回敬。

“程氏集团现将在五天后举行新一任董事长的接任仪式。恐怕程远难逃此次麻烦。”徐然声音平缓的像一条河。

孟皓如同鱼骨刺喉，许久之后都没有说出话。徐然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 。两人沉默以对。猛然孟皓抬头如同猎豹的锐利眼神让徐然都有震慑之感。

“我要插手程氏的事情。”孟皓语气很淡，声音又冰冷如铁。“你既然知道我的底细，就更应该明白我不会让程远一个人去冒险。”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就要努力的做好。”徐然依旧是那如水的性子，波澜不惊。“虽然人们都想握住自己最重要的，但是往往牵绊太多，失掉了自己本意。希望你可以保护好你最重要的。合纵联盟那里我会细心应对。”

孟皓朗然一笑：“我相信你。在这段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全权代理我。”

“也请你拼尽你的全力去做应该做的事。”徐然声音温润却更加坚定。“人不要犯同样的错误，这句话既是说你也是说我。“

电话突然响起来，孟皓接起电话。徐然示意一下转身离开。

电话的另一头，程远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口吻。“我要回金蟾岛了。“

“什么时候出发。“孟皓依旧是沉稳磁性的嗓音处事不惊的样子。

“后天早晨。“

“给我留个位置，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程远音调一下提高：“你疯了？！你知道我回去是要干什么的，还凑什么热闹！”

“我孟皓一生不许诺任何事，一旦许诺了就不会放弃。”孟皓掷地有声。

“我管你什么约定，我十年早就忘记了！你们这群莫名其妙的人怎么想的我一概不想知道！”程远真的火了非常生气的回敬。

“我不管你记不记得，反正我还知道就好了！”孟皓也不由得提高了声调，血压一路飙升。

哌！电话被程远摔到座机上。程远气闷的很，索性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他怎么会忘记孟皓的约定？那是他远在美国活下去的支柱。

他记得那时候父亲亲自带他去了北京，拜会了孟皓的父亲。孟皓的父亲主动收留了他。就连二姐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北京呆过五年。只知道他与孟皓很亲密。

他对父亲都是模糊的记忆，被孟皓替代了。

那是他目前尾为数不多的快乐都是孟皓赠与的。

那是在孟皓的身边横冲直撞，没有人会阻拦。孟皓一直比对待亲弟弟还有多的感情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记得他所有喜好，弥补他的一切遗憾。

他的遗憾，那个叫做程仁的父亲不能给予他的正常的家庭，正常的亲情。年少的懵懂自己被人抛弃在内心中永远的不安稳导致他每天都要见到孟皓才安心。

“我可不可以叫你哥哥？”

“当然。”

“你会不会像爱护孟伟那样爱护我？”

“我会的。”

初次见面时孟皓自然的将他拥入自己怀抱里，用手上下轻抚着他的脊背。耳边明明也是稚嫩却坚强的话让他泪水一瞬间划过，他明白了他不过是个孩子，却愿意肩负他这个累赘。

孟皓无微不至的照顾，明明也是个男孩子却如此细致。连孟伟有时候都会很气愤。自己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自己终于又了依靠。他总是记得孟皓得意张扬的笑，他也永远记得那时自己的任性与调皮。

事实总是让人很难接受。五年后父亲委托其他人将自己紧急送往美国。

五年后的分别更是刺激着两个人。在机场孟皓再一次的将他紧紧的抱住。程远的手中多了一枚玉佩。

“阿远，和我做个约定。”孟皓压抑的声线让人难过。

“什么？”程远绝望的问着。

“你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还是我的。你活着，孟皓才能活着。”

“我答应你。”程远语气坚定，眼睛里满满的悲伤与哀愁中又有了一丝光芒。

“这个玉佩是我自己刻的，虽然很粗糙。但请你戴在身上，如同我和你一起。”孟皓哽咽住了，慢慢开口：“记住，孟皓可以为你，千千万万次！”

程远记得这句话，跨越十年。更是跨越他的一生。

他记得孟皓对他说过的所有誓言。程远无助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纷繁忙碌的世界，手中不断抚摸着脖子里那块玉佩。有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是绝望的，孟皓就是唯一的光芒。他不想他唯一的依靠都被人拿去，尤其现在的自己自身难保。

办公室的门被人强硬的推开，旁边还有助理的劝阻声：“孟总，我们程总还在处理事情您让我通知一下再进去！”助理被狠狠的推开，狼狈的跌在地上。

回头看到孟皓眼睛通红，声音沙哑却带着本有的磁性。“程远，你这个胆小鬼！”

程远淡淡的看着孟皓，起身将助力扶起：“你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叫你。”

门被关上了。

程远与孟皓面对面站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孟皓长出一口气，将火气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