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有有朝一日可以达成的理想,以及需要超越的自我。而在此过程中,充满了随机性和挑战。对于很多人来说,很多道理都需要很长世间的体悟才能明白,才能用在现实中。那么先人们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首先我们可以参考一下佛教。明朝时期有一位著名的法师,名为慧能。虽然不识字,但对佛教的领悟非常精深。一日他叫来自己的一名弟子(名为神秀)来表达一下自己对于佛教大道的理解。于是便有了下述: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佛拭,
勿使惹尘埃。
而在慧能法师听完后,便感到“这弟子似乎对佛道理解不太深”于是便做了自己的四句教: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不知大家有无体会到两人所论述的意思。在神秀看来,人的肉身就是欲望的根源。只有去除,才能通灵万物,成为菩提树(智慧树)。这里也间接呼应了儒家“磨镜”的理论。将尘埃佛去,才能让心纤尘不染。是的,这就是渐修的过程。儒家经典《大学》也表述过八目,分别为格物、致知、意诚、心正、身修、家齐、国治、天下平,正是普通人渐修、通往目标的过程。而慧能法师则讲的不一样了。他认为本来一切皆是“空”的。没有树,也没有尘埃。佛家思想中,只有悟空才能正悟觉察。有则会扰心乱神。可是此理对于一般人来说,在我看来是非常难领会的。只有渐修后,才能自然而然的觉察万物为“空”。
其次就是儒家。儒家中也包含了两两概念。大儒王阳明的心学其实深受禅宗影响,所以他也写有类似的四句教,如下:
无善无恶心之体,
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
为善去恶是格物。
但是,阳明还有一个弟子名为王畿(王龙溪),而他说了这么一段四句:
心是无善无恶的体,
意是无善无恶的动,
知是无善无恶的知
物是无善无恶的物
如此与其老师相反的言论,大家会不会认为这人在故意为之,在造反?并不然。我们可以再理解一下。在龙溪看来,既然心是无善无恶的,那么意作为心所发出来的念,也必定是无善无恶的。但是在阳明看来,意念只要发,那么就会受到环境影响,沾染善恶。那如果龙溪的意思是人只是与环境进行互动而不受受其影响呢?其实,但凡是互动,与其他事物互相交互,那么就必定会受到不同影响。如果不互动,那就是孔子说的“义必固我”,完全自我中心,极端固执。如果特别容易受到他人影响,那就完全没有自我的主体性,孺子不可教也!
其实先儒孔子周游列国被困陈蔡之间时,弟子子路就问过老师一句话:“君子亦有穷乎?”孔子回答:“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亦”。显然这种穷仅仅是来自于物质上的穷,真正穷的是那些精神空虚的达官贵人。“固”就体现了一种坚持,一种坚守自我的力量。只有如此才能朝向更好的自己,具备主体性。
其实从这里,我们就能明白渐修与顿悟是不能完全二分的。可能不同人的领悟能力不同,但我们需要同时认识到人性与生物性的差异。我们生而为人,到底有没有善恶呢?的确,人是一种动物,而动物生存于自然法则中,受本能牵制。你能说一只狼把兔子杀死吃掉算恶吗?当然不能。但是人性区别于动物性。但凡是具备社会性的人,早晚都会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因为我们应然如此。生而为人,我们就不是动物,我们就需要活出一个人具备的样子,独属于人的样子。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发生在近几百年来的革命,都是为了争夺人权。因为生命是上天赋予我的,我怎么可能白白浪费我作为人的机会?但问题就在于,这种应然往往会受到来自外界多种原因和势力的影响,比如君主专制等等。如果要将其变为实然,过程不是一般的难。美丽卡和大不列颠两个国家都较为轻松的走入了应然社会,但看看法国近百年来多少次从帝国和共和国横条。一个个数字都是千百人的死亡和流血。所以应然真的来之不易。
回到文本,从这里我们便可以得出渐修与顿悟没有绝对的正确与否,同时也不能分开来讲。而关于如何进一步理解两者,明日我们将会做更详细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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