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的老公是十一月底死的。此后,西门庆想去就去,一直同丨居丨到次年的正月,李瓶儿终于忍不住了。
李瓶儿说:“我老公已经死了,今天这杯酒,只靠官人与奴作个主,休要嫌奴丑陋,奴情愿与官人铺床叠被,与众位娘子作个姊妹,奴自己甘心。不知官人心下如何?”
李瓶儿自己主动提出,要嫁给西门庆。
这女人向男人求婚,怎么说还是比较少见的。现在该西门庆选择。
当时,西门庆一手接酒,一手扯她道:“你请起来。既蒙你厚爱,我西门庆铭刻于心。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咱们且吃酒。”
看到这里,既要佩服西门庆高手,又要骂他混蛋。你看,李瓶儿要和他结婚,问他心下如何?他却说,我们先吃酒。
吃了酒,上床。
床上,李瓶儿露着粉般身子,香肩相并,玉体厮挨。因问西门庆:“你那边房子几时收拾?”
那边房子,就是原先花子虚住的房子,李瓶儿出钱暗叫西门庆买下的那座。与西门庆家隔壁。
西门庆说,准备把墙拆了,全部打开,连成一片,在前边盖个山子卷棚,花园耍子,后边还盖三间玩花楼。
李瓶儿就把床后茶叶箱内,还藏着的三四十斤沉香、二百斤白蜡、两罐子水银、八十斤胡椒,都搬出来给了西门庆,叫他卖了银子,凑着盖房。
并再次说道:“奴情愿与娘们做个姊妹,随问把我做第几个也罢。亲亲,奴舍不的你。”眼泪纷纷的落将下来。
西门庆忙把汗巾儿抹拭,说道:“你的情意,我已尽知。待我那边房子盖了才好。不然娶你过去,没有住房。”
西门庆说是因为没有房子住,等房子盖好了再说。
但是,我猜,西门庆并不是很想娶她。因为钱也到手了,人也到手了,现在,你住在这边,我住在那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是很好吗?!又何必娶到家里,多麻烦呀!
如果真心要娶她,西门庆一口就答应了。但他一直都是含糊其词的不表态。更有意思的是,他居然和潘金莲商量:究竟娶不娶她?
西门庆问潘金莲道:“她哭哭啼啼的,说晚上害怕,一心要我娶她。说要和你做个姊妹,恐怕你不肯。”
潘金莲一听,哼!你当初娶我时,也没见和哪个商量过就直接娶了。现在你肯定是把她玩腻了,想叫我出个主意,怎样把她甩了,我才不与你当恶人呢。
于是,潘金莲说:“我巴不的她来,她来才好呢,我这里空落落的,正好与我做个伴儿。只是别人的心,并不是都像我这样对你,所以呀,这件事,你还是应该去问一声大姐姐,看她怎么说。”
西门庆没招了,也不好去问大老婆,就这样一直拖着。去李瓶儿家也少了。在家里盖房子盖花园,一晃就是一个多月。
李瓶儿很失望,天天都陷入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之中。
到了三月上旬,李瓶儿又把西门庆叫去:“你早把奴娶过去罢!随你把奴作第几个,奴情愿伏侍你铺床叠被。”说着泪如雨下。
又说:“你既有真心娶奴,就娶奴过去。到你家住一日,死也甘心。省得奴在这里度日如年。”
又说:“要不,我先搬到五娘(潘金莲)那边住两天。等你盖了新房子,我再搬不迟。”
西门庆一五一十都对潘金莲说了。
金莲道:“好哩!我巴不的腾两间房给她住。你还是问声大姐姐去。”
反正硬往大老婆吴月娘身上推,错不了的。
西门庆大脑一片空白,走到月娘房里,月娘正梳头。
西门庆就把李瓶儿要嫁一节,从头至尾细说一遍。
看来,西老板这次真的是很为难了,不是想娶,也不是不想娶,反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才好了。
吴月娘道:“你不好娶她的。第一她孝服不满;第二你当初和她男人关系好;第三,你又和她连手买他房子,收她银子。我听说,他家花老大是个刁徒泼皮。你不怕他惹事告你?!你听不听,随你!”
几句话说的西门庆闭口无言。走出来,坐在椅子上沉吟:又不好回李瓶儿话,又不好不去的。寻思了半日,竟没了主张。
从这里可以看出,西门庆也不是一定不想娶她。只是很为难。而李瓶儿那边又催的紧,没办法了,西门庆能绕就绕,能拖就脱,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到了五月初五,李瓶儿又把西门庆叫来,又问他打算几时结婚。
这一次,西门庆被逼急了,最后,终于答应了李瓶儿:结婚的日子定在五月十五日这一天,就把她娶过去。
见西门庆答应结婚,又定下了日子,李瓶儿这才放了心。
到结婚只有十天日子了,李瓶儿在家准备了一些金银首饰。等了一日、两日,不见动静,李瓶儿就叫身边的冯妈妈过来看一下。
那冯妈妈来到西门庆家,吃了一惊,只见——西门庆家的大门关得似铁桶一般。
冯妈妈只好站在外面等,等了半天,没一个人影儿出来,竟不知是怎么回事。没奈何,冯妈妈只好叹气而归,把情况都对李瓶儿说了。
李瓶儿一听,急了,又要冯妈妈过来找西门庆。就这样,李瓶儿天天都叫冯妈妈过来寻西门庆,天天都没个人影儿,西门庆家的大门一直都关得似铁桶。
到了五月十四,结婚的前一天,西门庆家依旧没动静。李瓶儿好失望好失望。
过了五月十五,结婚的日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西门庆就像突然失踪了一般。李瓶儿要急疯了。
婚期过了,看看到了五月二十四日,李瓶儿还叫冯妈妈又把她结婚的首饰都带上,送到西门庆家来。
叫门门不开。不过这次总算有些幸运,恰巧遇到一个小厮,冯妈妈就叫那小厮进去对西门庆说了。这西门庆一直都呆在家里,他就是不出来,他把金银都收下后,叫小厮传话出来,叫她再等几日。
李瓶儿只好耐着性子又等了几日。
看看五月将尽,还是杳无音讯。到了六月上旬,依然音信全无。西门家的大门始终关得铁桶相似,怎么叫也叫不开,西门庆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李瓶儿这回算是彻底地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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