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客厅打到房间,又从房间打到客厅,一直打到大街上,饶是他们的母亲平日里能言善道,也拉不住他们,任由他们在大街上打起来。
大中午,本来街面上空无一人的,听到动静,瞬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如同待宰的鸡鸭,脖子伸得老长。最外围的人看不到,已经搬来了小板凳。更聪明的是住在二楼的人,拿起儿子的玩具望远镜,瞧得津津有味。
两人拉不开,相互抓着对方的双臂,眼睛血红,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这架势,似乎对面站的不是他的血亲兄弟,而是世代的仇人。
围观的没人出来去劝架,事不关己,日子又无聊,有人贡献一场肉搏戏,看着就来劲。心中暗想:快点打,用点劲。
王婆坐在地上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是这一带著名的媒婆,走东家,闯西家,撮合一对又一对,走在街面上,谁不给她几分面子,特别是那些大龄单身汉,谁不是巴巴地找她帮忙找个老婆。
可现在,她颜面尽失,坐在地上嗷嗷地哭,不停地拍着大腿。平时油光水滑的头发,胡乱地扎着,像个疯婆子。
许老三在炒菜,来得晚了,等他听见热闹出门来,面前已是黑压压的后脑勺,他一边喊“借过,借寸”,一边奋力拨开人群,把咒骂声抛之脑后,终于挤进了最中央的圈子,圈子里的两个人始终僵持着,东风没有压倒西风,西风也压不倒东风。
“这是咋了?”
“不是要拆吗?王婆的两个崽商量分钱的事,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不是还没给钱吗?”
“等给了就晚了。”
哭喊声,吵闹声,小儿啼哭声,大人打小孩声,在街面上汇集。楼上的人问带望远镜的:“打起来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
老大和老二互掐着胳膊,像蒙古人摔跤一样,呈胶着状。老大伸腿去踢,老二已经闪开。老二试图把老大摔出去,但体力不支持他做这个动作。
王婆已经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干嚎:“别打了,别打了……我做了什么孽,生了两个化生子……”
许老三瞧着这两兄弟,又不放手,又不使劲,恨不得亲身上阵参与战团,口里不停喊:“老大用劲,老二踢,快踢。哎呀,没踢到。”他遗憾地双手一摊。
“起火了!”不知谁叫了一声。回头一看,浓烟滚滚,一时分不清是谁家起火了,慌乱的喊声四起,大家四下里分辨,发现烟是从许老三家出来的。
许老三慌慌张张往家跑,他刚才在炒菜,着急看热闹,没关火了就跑出来了,现在只怕是烧着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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