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Pink女士和蔼的笑脸,我突然脑中闪过自己曾看过的一个中国台湾的电影,是一个很帅的演员演的,叫邱泽,片子叫《谁先爱上他的》。
这个故事剧情在我看来有点扯。年轻的男孩阿杰喜欢上教自己吉他的男老师,两人相爱了。但后来男老师又说自己想当个正常人,离开阿杰去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谁知后来发现自己得了癌症,就想在最后的时光跟真正的爱人一起生活,阿杰为了给爱人换肝,借了高利贷,最后爱人还是去世了,但爱人离世前知道高利贷后,就把自己的保险受益人改成了阿杰,要他拿这笔钱去还高利贷,但他的妻子知道后却不干了,她带着儿子一起来追讨这笔保险金。
讲真,如果说Pink女士一直生活在家人给她打造的粉红色梦中,其实,我和BK的生活也没有接地气,我们的生活不但吃穿不愁,还富贵优悠。看到这样为了笔保险金就要死要活的电影,实在共情不起来。虽然男主角演得挺好的。
现在,我莫明地脑中出现了影片中的一段剧情,阿杰含着泪跟爱人说:“我妈问我,你是谁?”
“老师,室友,剧场伙伴。”
“我喜欢说实话。”
“实话会让你妈伤心的。”
“怎么可能?我妈那么疼我。”
“她只剩你这个儿子了。”
“就算我喜欢你,我还是爱她啊。”
“就算你不说实话,我们还是我们。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说实话?”
“让他们不难过、不担心,就是我们的责任。”
“我不懂为什么我爱你她会难过。”
“我也不懂,但是她一定会难过。”
我看电影时,代入感很强,我看的时候就想如果我就是阿杰,我会怎么做,我当然会像阿杰一样一直爱着他,但他既然撇下我,我们的爱就结束了,我的爱从此只能爱在心里,死在心里。
现在,我跟BK妈妈一起逛着商场,却突然莫明有点共情阿杰的那个所谓的爱人,我们活着的责任之一,就是让自己爱的人不难过,不担心。
我跟BK一样管她叫妈妈,我跟BK一样不想她难过,不想她担心。作为华裔家庭,通常还是传统得多,比普通泰国人更重视感情,也会希望子女认真对待感情。
我永远记得我跟妈妈坦白时,她竭力忍耐失望时的表情。然后她说:“这是少数人走的路,当然会比大多数人走的路更难走。”也许基于这个认知,她在我从清迈回来生病时,曾说BK是最合适我的人。
然而,就算妈妈说的是真的,我却不是最适合BK的那个人,尤其在BK妈妈看来,我不但不是最适合的,我甚至是没有资格站在BK的身边的,除非,除非我选择只是以兄弟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我的一颗心被沸水浇一遍,接着被冷水浇一遍,反反复复感受着爱的痛苦。
我其实早就有答案了,但面对着明明白白的答案,我还是不甘心。我为什么总是欲壑难填呢?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也许爱就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
爱,本来就是一场自我教育。
现在这一刻,我教育自己向善。
我安慰自己说,我已经得到了快乐,以小步紧跑着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
我不再多想,而是跑着迎接已经奔向我的BK。
BK对直播充满了好奇,我看过很多场直播带货,但像我们这种不带货直播,我也觉得很茫然。BK说:“不要想,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样好了,有人留言,我们就跟他互动啊。”
“要是没人留言,没人看呢,说什么?”
“就不说啊。”
“不说不尴尬吗?”
“你就做自己的事好了。我们不是叫干饭BOYS嘛,我们干脆第一场直播就直播今天的晚饭吧。”
“去哪吃?”
“先送妈妈回家,我们找家烤肉店?”
“哪都行。”我发现我的快乐就是跟他在一起,不管在哪里不管干什么。
最终我们的第一次直播,是在曼谷的小吃街,BK只露了一次脸,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然后就全程当摄影师,全程当采购员,全程吃我吃剩的小吃。看直播的人断断续续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人,有人上来留言说自己叫啥啥,我刚点了他的名字,要跟他说话,就发现对方早就闪人了。
那条街上我最喜欢的是脆皮猪肉,是将长条的五花猪肉挂在铁钩上旋转着烤,烤得油滋滋的,很香。我喜欢烤得焦一点的,入口稍硬,但嚼起来很有劲头。每当我咬掉一口,BK都要夸一句:“好棒!”
“哪里棒了?”
“就是牙齿很棒,一口就咬下来了。”
“Pkin,人家才十八,不是八十哦。”我撒娇道。在泰国通常是在比自己年长的同性同辈称呼上加上P,表示哥哥的意思。但BK是年下,比我小半岁,我这样称呼他,带了很强的撒娇意味,BK却非常受用。
虽然我们是在直播试水,我却经常忘记在直播,我发现不管什么事,只要是跟BK在一起做,事情好像就变得简单了。我本来是很腼腆的人,在BK面前却可以放得很开,因为我知道他接得住我,而且会一直对我满怀善意。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条评论,我问:“有评论了哦,Pkin,怎么办?”
BK笑道:“他说什么了?”
“你的声音好奶哦。”我念了一下就脸红了,BK却问:“还说什么了?”
“你刚才叫Pkin好好听,能不能也喊我一声哥哥,我比你大噢。”我念了一遍,扭头笑道:“不行,不叫!”
BK将镜头转向自己,“今天的直播就到这儿啦,ByeBye。”
BK关得很突兀。他过来摸摸我的头,“你要每次直播都这么可爱,咱们干饭Boys都得马上出道了。”
我将刚吃掉一角的脆皮猪肉往他嘴边送,“张嘴。”他张开嘴,我示意他再大点,他就再张大一点,我却忽然将肉往后撤,他追着肉咬过来,一下子咬住了我的手指,笑道:“脆皮猪肉好好吃。”
“你才是猪!”
“好,我是猪,你是猪弟弟。猪弟弟,再喊一声哥!”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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