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望九的老人闲话,不知不觉地便谈起老来可怜的话题,所叙的例子里,竟然就是现实版本的“墙头记”,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亲历的一件事,听得人很不是滋味。
她讲的是她一位本家叔父的事。那老人我也记得的,他个头高大,身材魁梧,多年担任村干部,办事公道,很受村人的敬佩,可晚年生活想不到却那么困苦。
老村长晚年病了,兩儿的做法让人不敢相信,因为他两都像他父亲一样,个头高大,不同的是身板端直,不像他父那样躬着腰,而是相貌堂堂,站人面前也似乎是一条好汉,对外说话有礼有节,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老父亲?他们的老父亲给两个都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在老人能自理生活时,自己单独住在老屋,后不能自理了,便在老大家住。一次,老人病了,儿子不给看病,老人拖着病体去女儿家住了几天,回来时,老大家没有了住的地方,门口放着一个背篓,那里是老人的铺盖,本家侄子说:“把大大的床支在门口。”大儿说:“这儿不行,这儿我要栓羊哩。” 那个人称“都管”的侄子又建议说:“把床放在后门口。”那个为子者说:“这儿也不行,这儿我要拴猪哩。他爱跑就不要回来。”有病的老人还在门外石头上坐着,没有办法,侄子只好把那烂被褥就地铺在门外的屋檐下,还好心地垫了麦草。仗义的大婶说到此时,不住地试泪,她说:“我大大把最受za(受尽之意)了,恓惶太太。”她得知此情时,便冲着两个本家弟弟大骂:“你们两还算个男人?两个肩膀抬个sha(头),裤裆里装个……让大大睡门口都不怕造孽?”她说时还不忘记补一句说:“那两还有点人性,我当嫂子的再骂,那两货没人跟我嚷。”老二后来答应他父住他家。但她不放心,到夜里三点时还叫上那个同样好管闲事的本家弟弟,到大的门口查看落实情况。老人总算有了几天容身之处。然而好景不长,不知何故,老人最后那天竟然在自己的老屋里离开痛苦的人世的。
她说,老二还是把老人送到老屋,吃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她作为本家侄子媳妇,尽管热心,却不可能朝夕陪护,有天她问老人:“你想吃啥?”老人说:“想吃老二家的辣子加馒。”
那时在老二家所享受的“美味”,热心的大婶到老二家要馒头时,她说:“老二还好,答应了。”老二的儿子亲自拿碗端辣子馒头送到爷爷屋里,大婶随机表扬道:“我娃乖,替麻麻跑了一回路。”其他看不过眼的邻居也送点食物生活。最后她说:“你不知道,我大大临死那晚上,声唤的惨太太,跟前没一个人。你说把娃抓爬大能咋?老婆死的早,再没结婚,一手当妈当大的养了几个狼娃子,一辈子苦太太。”说时不住地擦眼,满头的白发越打的白了。
母亲节里,本来应该说些高兴的事,可奔九的老人们怎么就联想起悲苦的事。当儿女的真该反思,真该尽心尽力地让母亲们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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