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智齿

终于拔掉智齿，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一根细细的针管毫无防备地扎进柔软的牙龈，一股尖锐的疼痛强烈地攻击了我，左侧的脸颊感觉已经不是我的了。

实在怕疼，惊慌中撒个谎说还疼，于是加了点麻药，又挨了一针。

四肢，躯干，浑然消失，只剩下牙齿，想起牙医桌上的牙齿模型，没错，躺在牙床上的我大概只剩下一副牙齿模型，真人的。

钻头在牙齿上滋滋作响，能感受到一种高速转动产生的焦糊味，他们应该不会转错地方吧，那我的嘴还能安全吗？

抛开杞人忧天的想法，努力闭眼，其实不闭眼也看不见，一块手术布正盖在脸上，只露出嘴巴。

过程并不顺利，牙医时不时就提醒，嘴张大一点啊，最后发现没辄，短叹一声“你这开口有点小啊”，手动拿来一个咬合垫强制开口，啊感觉嘴角已裂开。

牙医似乎有些犯难，不一会儿，一个年长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这么简单还不会”他用更大的力道开始撬我那原本坚固的左侧第三磨牙，简直像拔掉一颗生锈的螺丝钉。

哎原来拔牙是力气活啊。

嘴唇上感觉有一根细线在游动，终于开始缝针了，要结束了吗？

没想到猝不及防又挨了一针，差点绷不住。原来上侧牙齿还没拔呢。得，又等着麻醉。

感觉这回的牙医还挺有职业温柔的一面，麻醉的空当，轻柔地为倒霉的拔牙患者按摩了几下酸痛的右侧肌肉——咬合垫咬得太辛苦了。

这一回花的时间比较短，但也没多省力。

终于拔完智齿啦。

护士小姐姐说要观察半小时，拿来冰袋，叮嘱我时不时敷一下，有口水往下咽，可棉球塞在窟窿里，异物感很明显，往下咽口水简直要呕出来。

拔牙后两小时之内没有喝水吃东西，麻药劲过了以后有点难受，那会儿还在出血后来就好点了，吃了点燕麦和牛奶，后来又吃了葡萄和柿子，水果软乎乎凉丝丝，抚慰了我那受伤的心灵。

嘴里一个血窟窿，一星期就吃软食，在兰州拉面安排了一天两顿。

一星期后拆线。

还有右侧智齿没拔，那是我心里的另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