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这个时候,17岁,我和几个朋友一起看了《蓝宇》。一个很普通的,90年代的同志故事。
我花了三个月才走出这个故事。
很朴素的坚持,很平凡的背叛和遗憾。
蓝宇不过接下来我要谈论的不是《蓝宇》,而是与之相关,一个或许你已经司空见惯的话题——LGBT。
在美国,人们通常把性少数人群统称为LGBT,即女同性恋(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与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英文首字母缩略字。
他们是这个社会边缘化的人物,但是近几年,越来越多的LGBT走上高台发声。
你看见库克出柜,看见金星走上脱口秀舞台,看见变性后的布鲁斯·詹纳为《名利场》拍摄封面,看见炎亚纶出柜风波后网友和粉丝的支持。
于是,你可以看见彩虹旗似乎插遍了整个世界。
在美国,人们通常把性少数人群统称为LGBT,即女同性恋(Lesbians)、男同性恋(Gays)、双性人(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与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英文首字母缩略字。
他们是这个社会边缘化的人物,但是近几年,越来越多的LGBT走上高台发声。
你看见库克出柜,看见金星走上脱口秀舞台,看见变性后的布鲁斯·詹纳为《名利场》拍摄封面,看见炎亚纶出柜风波后网友和粉丝的支持。
于是,你可以看见彩虹旗似乎插遍了整个世界。
《名利场》封面 图源:炎亚纶微博“当我们谈论爱情时,说起来就像知道自己在谈论什么一样。”
雷蒙德·卡佛在成名作《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中如是说。
今天,当我们为LGBT发声,用手涂抹彩虹时,我们又在涂抹什么?
你看见彩虹旗似乎插遍了整个世界。可你看不见库克当上苹果的CEO才敢布公,你看不见金星新闻下面的污言秽语,你看不见凯特琳·詹纳不堪狗仔跟踪骚扰,你看不见炎亚纶是被迫公开取向。
我们这个世界明明还没有做好接纳LGBT的准备。
同性恋不是一种选择,但反同是。
而反同又能这么轻易。都不需要喊打喊杀口诛笔伐,孤立和曲解就足够致人死地。
有人试图以同性性行为易传播艾滋病来妖魔化同性恋群体。
对此,我想以我浅薄的认识来做一些解释:首先,目前艾滋病的性行为传播主体仍为异性;其次,同性间传播速度更快,其主要原因在于意识而非性向。
“安全套的作用不仅限于避孕,还在于隔绝体液交换,确保安全。”这是许多没有受过正规性教育的国人所缺乏的常识。同性性行为没有怀孕的担忧,也就少有使用防护措施的意识。
如果使用安全套的意识提高,类似的性传染病也就不会猖獗。
还有人想拿生殖繁衍伦理道德来否定LGBT,类似的言论过于傻逼,我也懒得一一反驳。
你说同性恋者的运动声势已经足够浩大。你说见惯了反而反感。
你说看多了彩虹旗,听多了LGBT为自己的不公遭遇悲戚,你只觉得吵闹。
你抱怨“过度的政治正确”。
可是,这是一个所有LGBT人群可以自如地宣告“我是LGBT”的时代吗?
2015年6月26日,美国最高法院9位大法官以5票赞成4票反对的结果,作出裁决:美国各州不能禁止同性婚姻,这就意味着同性婚姻将在全美50个州合法化。这个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国家成为第21个全境承认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
白宫亮起彩虹灯我关注了很多同性恋博主,他们看起来勇敢又独立。在首页里,我可以找到很多支持LGBT的言论。
可是这只是我生造的小世界。
2018年末的今天,请你上贴吧,上微博,上任何一个允许使用的平台搜索“同性恋”或LGBT,即使是所谓“政治正确”的乌托邦,也有随处可见的猎奇,揶揄,或是不堪卒读的辱骂。
你看不见明白的敌意。
不经意的区别对待,妄自揣测和远离。热爱八卦,从不深交。
你也看不见沉默的歧视。
全球现有超过70个国家将同性恋关系定为非法,并暗中鼓励对LGBT群体的歧视/偏见/暴力行为。
1997年,《刑法》删除流氓罪,同性恋在中国不再是一种罪行;2001年,《中国精神障碍分类标准》删除了“自我和谐性”的同性恋,同性恋在中国不再是一种病症。
可是,此后的路举步维艰,“同性恋”在主流话题中仍然是个禁语。
而你,你还要要求所有边缘群体悄无声息地承担敌意和迫害,不允许他们为平权宣传造势吗?
“多元性别意识活动退出校园”我们在涂抹彩虹的时候,我们在涂抹什么?
我们缺少的是什么,我们就在涂抹什么。
我们缺少包容异端的能力。
只是因为他们不一样。和多数人的性取向不一样,和固有认识不一样。
我们难以忍受的 不一样 。
对LGBT群体的反对和暴力行为,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对异己事物的恐惧和逃避?
古希腊神话故事里的“铁床匪”普洛克路斯忒斯设置了一长一短两张铁床,他拦截行人,强迫过路者躺在铁床上,身矮者睡长床,强拉其躯体使与床齐;身高者睡短床,他用利斧把旅客伸出来的腿脚截短。
“我们支持传统婚姻”你意识不到问题出在几千年的枷锁,陈旧的法条和你自己。
你囿于狭隘的偏见,不肯把眼睛睁开。你以个人见识为标尺,视傲慢为诚实,从不相信别人的勇气和立场。你固步自封,庸俗软弱。你提不出像样的观点,于是附庸大流,无数次喃喃伦理和纲常。你把自己淹没进反对者的示威游行里,拿着斧头党同伐异。你把欠缺同理心当作自己的特立独行。
这一次,所谓的传统让你进退裕如,从容不迫。
当LGBT群体被打压和迫害时,饶有兴致地旁观甚至喝彩。
你得意洋洋地问:“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就为你而鸣。
是你自己为性向定势,给人格贴标签,是你自以为是地想要格式化世界,标准化人类,是你自己在昨天削足适履,强求一律。
于是,明天,下一次,你偶有个人意识,兴趣和特质不合主流,当你高声号哭以渴望理解和尊重时,你便发现自己也躺进了不合尺寸的铁床,而忒修斯正要砍掉你伸出床外的下半肢。
阿涅斯瓦尔达的纪录片《脸庞村庄》里有一则与山羊有关小故事:她发现村庄里的山羊没有角,原来有角的山羊会斗殴,攻击性强不利于标准化管理。最后才找到了一处有角山羊的农场,她把有角山羊拍照印刷成巨幅画像,供人们点评,赞誉多过质疑。
而许多人如今在做的,是给意图砍掉羊角的屠夫磨刀。
你说,“我对同性恋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也不会影响我。”
我很感激,你的无意见。
可我还是要苛求你,不要介绍自己取向正常,不要说“我有一个同性恋朋友,可是他人很好很优秀”。你有好多的言下之意。
反言之,LGBT的取向是不正常吗?我可以通过gay骗婚让人们改观吗?
“如何对待LGBT”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我看的第一期《奇葩说》,那场辩题是“该不该向父母出柜”。
马薇薇说道:“真正的歧视,往往不是恶语相向,而是划分你我,所谓异己。”
这一条适合所有范围的偏见。不把对方特殊对待化,才叫不歧视。
蔡康永在《奇葩说》痛陈大张旗鼓的支持,算不算特殊对待?
我觉得算。
平等化的过程往往伴随着曾经弱势的一方被抬高,难免有矫枉过正的嫌疑。
可是,在这个阶段,如果不是大声的呼喊和应和,平权意识实在很难站到高处去试图打破蛋壳。
之后不久,这期我看来是最好的奇葩说被广电总局叫停,并永远下架。
你看。
在《看见》的第五章,柴静讲到了同性恋。有个朋友对她说:“你现在做的这些题目太边缘了,大多数人根本不会碰到这些问题。”她引用了作家野夫的话:“那是因为我们已经不是大多数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免于受辱了。”
或许你也会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说这么多干嘛呀?”
“我为什么不去袖手旁观?”
是的,你选择只为七情六欲活着,你可以觉得事不关己,可以认为说了做了也没用。
但以上不是你不看,不听,不做,并暗自嘲讽行动者的理由。
我在涂抹彩虹的时候,我涂抹的是什么?
我希望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合理的权利能够被尊重,所有无害的“不一样”能够被接纳和包容。
此刻,我们以强势的性别和性向体验这个世界,所以,面对LGBT问题时,作为多数人的我们可以免于受辱。
可是立场反转,我们也会是少数人。我们也有可能因为站在少数而被非议,被歧视,被迫害。
哪怕作为少数者的原因可能仅仅比如,“你和其他的同性看起来不一样。”
穿裙子的男生,举哑铃的女生。层出不穷的谈资。
林宥嘉唱道:“我都不用太熟直接生吞。”
风间彻为自己喜欢魔法少女可爱P脸红,嗯哼对Jasper说:“你怎么背粉红色的包?粉红色是女孩子背的。”
图源:《爸爸去哪儿》可是,没人能为你的性别作注脚。
你可以直率,可以害羞,可以敏感浪漫,也可以不解风情。这都只和你的经历有关。
你不必因为不合那些傻逼的刻板印象羞愧。
我呢,我连保留自己覆盖在身体上的长长绒毛都觉得可爱。
其所衍生的,
我有独处的权利,有支配自己时间的权利,有不被随意编排的权利。
有选择伴侣的权利,有独立思考的权利,有“看起来和你不一样”的权利。
我反对任何人 对 不合主流的行为 污名化,从而把侵权合理化。
我在涂抹彩虹的时候,我在涂抹什么?
我在为捍卫我的合理权利铺路,我在涂抹我所希望的尊重,平等,自由。
即使我们中的许多人没有类似的取向困扰,或许也可以想想如何直面人生中的其他困扰,如何接受真实的自己,如何在无可避免地走向少数人的时候,勇敢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图源《死亡诗社》在时间的长河中,每个人的存在只是极短暂的一瞬,以宇宙为疆,光明也只是局促的一隅。但是,人之为人的伟大,就在于我们能够在审视他人与自我审视中,突破个人之喜悲,追寻生命的奥义,超越时代与社会的界限,为后来者的坦途勇往直前。
附:2018年11月24日,台湾地区选民在“九合一”选举中投票否决了同性婚姻合法。
http://www.guancha.cn/politics/2018_11_26_481130.shtml
我们提倡的从来不是同性恋行为,而是不歧视同性恋。我们争取的,也不过是一个自由,平等和包容的生存环境。
“蓝宇,又是一个秋天。”
本文首发:微信公众号 吹雪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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