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感觉到真的是夏天了。我收拾一下房间,衣服汗的像水洗过。事实上我并没有觉得热。只是忙完之后,看到脖颈处滚滚滴落的汗珠,把自己吓一跳。
已经进入七月,暑假已开始。时节临近小暑。真正意义上的酷暑即将来临。
前两个月先是忙着准备考试,后来忙着等成绩,虽焦虑不安,但觉得很充实。也时时为还有机会一搏而激动不已。如今,尘埃落定,终是镜花水月幻梦一场。内心突然就空了。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可慰籍的东西。独处的时候,时时没来由的难过,或是烦躁,会突然厌恶自己,或对虚度的时光追悔莫及。我总是不开心的。
最近见了两位久不见面的女朋友。我和她在深夜的路边举杯喝啤酒,把没说出口的情绪揉碎在酒里,喝的时候很开怀,喝罢却是满腔悲怆。我和另一个她就着奶茶吃酸辣粉,我轻描淡写地跟她讲我没有进面,她风轻云淡地说蜗居在小城也挺好,我们从十几岁就很要好,彼此都是没有野心的人,被生活裹挟着前行,深一脚浅一脚行至此处,谈及曾火热的青春,只能付诸叹息。我们吃完喝完一起去洗脸,当着美容师的面,只浅浅地说了彼此的近况,她语气平和,讲着她学校里每年都要上演的评职称大战,像隔岸观火者。我跟她讲我单位新领导的吹毛求疵和各种新规矩,像是说笑话。我们笑着笑着,时间就很晚了。心中像仍有一声叹息未出口,意犹未尽各怀心事的样子。我们各自回了家,开始照看孩子、收拾家务,像许许多多不曾见面的日子一样。
我们都在十几分钟生活圈县城里,却时时半年一年见不上一次面。我们总是匆匆忙忙的样子,却不知为何而忙。
欣慰的是前天爸妈从外地回来了,心理上我又像个孩子。昨天下午带着孩子们跟爸妈在公园坐坐、转转,说说无关紧要的话,看孩子们在身边跑来跑去,内心很充盈。
晚上爸爸请吃烧烤。我们从太阳刚落山吃到九点多,在小吃店门口的空地上,有路过的行人走来走去,我们旁若无人地吃着喝着聊着,享受着夏夜撸串的恣意和快乐。小孩子们吃饱了在附近跑来跑去,我们不用去管他们,大孩子自会管好小孩子。爸爸和老公喝白酒,我们喝啤酒,孩子们喝饮料,我们不高不低的讲话声落在桌上高高低低的空瓶子上,落在煮得咕嘟嘟冒泡的火锅上,落在刚烤出来热气腾腾的肉串上,我们随口而出的家长里短都是温情的。中间下起小雨,老板忙着帮撑开大伞,我们在伞下听雨点啪啪,凉风从不同方向吹过,开心又多了一层,手里的酒杯又多举了一次。雨只下了一会儿便停了,我们吃完摇摇晃晃回家。肚里盛满了开怀。
今晚和爸妈一起沿河散步。我们边走边看,又把家长里短拿出来说一遍。月亮开始是一个红彤彤的圆点,躲在毛茸茸的云里。走着走着,月亮升高了、光亮了,最后玉盘一样明净光亮。河岸灯光摇曳生姿,照着我们平静愉悦的面庞,是烟火人间里最平凡也最富足的天伦之乐。小孩子们你追我赶地跑跳,热的满面通红,汗水从发尖往下滴,可是他们不觉得累,仍会为了抢夺草地上的一片树叶而狂奔。路过奶茶店,由着他们自己选一杯喜欢的果汁,快乐便翻倍。这是他们的童年。与我们小时候一样,这些快乐将会在往后长长的一生中不时闪现,照亮和治愈许许多多灰暗的瞬间。
这个周末并不安顿。周五未做完工作,还债一样周六加班做了。周六下午本想好好睡个午觉,手机消息却响个不停,领导一直揪着细节反复修改。很佩服这种敬业精神,五十几岁的年纪仍“夙兴夜寐,靡有朝矣”,但也为他过分较真而生出怨言,不得不在家里开了电脑修改。周日上午,手机消息又响起来,领导安排将上一次党课内容充实打磨,再讲一次。讲课我倒是很乐意,毕竟在这个单位,讲课应是主责主业。能有机会讲课,对个人来说也是一种成长。若能随着年岁增长,能有一节出彩的党课,也算不辜负这份工作。比起琐碎的日常工作,我宁愿潜心研究学习,用心备课讲课。到老了,回忆起来,不是一堆堆虚无又无趣的材料,而是一节两节许多节有标题有内涵有影响的课,也是一种成就。
明天又是周一,新的一周开启。孩子放暑假,不用卡着时间接送,倒是轻松一些。但日常的学习和作业,势必要盯紧一些。小宝暑假班明天开课,要不要送她去仍在犹豫。罢了,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
新的愿望生出了,又快速地破灭。我唯一在坚持的是日更。希望我能持续记录,让我枯燥的余生,能有迹可循。以后呢,以后仍如常过吧。生活不会时时厚待我,我也不可能处处都幸运。如今,家人健康平安,工作稳中有进,已是福气。我亦不能贪心,只愿一切都能如此进展。
翻看QQ空间,偶然见到十年前发的状态“你要爱上你自己,给她饭吃,给她水喝,给她情书。”突然就很心酸。我比想象中更爱我自己,可是却一直忘了如何爱自己。我总是把自己困在一种怨尤的情绪里,对自己不满意,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却不肯尽力,将自己深陷进琐碎的日常而不自知,失去让自己欢呼雀跃的东西,也没有为之怦然心动的人……我已忘了最初的自己是怎样的鲜活灵动,也忘了曾经如何以自我为中心爱憎分明。
是时候该爱自己了。像之前说的那样,给她饭吃,给她水喝,还要给她情书。像对待恋人一样对待自己,在失去自我的中年危机中,拯救自己,并重新爱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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