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零,我看到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嘲讽。我有我狂乐的时刻,我冒着闪亮的火花唱歌,我歌唱赤道,歌唱她的红毛腿,歌唱正在沉没的岛屿。
一发炮弹从太平洋射过来,掉进太空。我听到炮架像猫脚一样轻轻地转过来,看着炮管一直呕吐:天空凹陷,星星全部变黑。
今天我从沉睡中醒过来,像在祈告一样重复对自己说——“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事!”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它能制造快乐。
想到我过去崇拜的一些偶像,有些事情使我不禁掉下眼泪:中断、混乱、暴力,特别是他们所引起的憎恨。他们全部陷在自己的粪坑里面。都是一些唯美派。他们的唯美正是我的粮食:那代表一种挣扎,这种挣扎让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而这恰是一种精神不协调的表现。
在日常的骚扰和侵犯之后,在那些庸弱与怠惰者廉价动人的恶毒之后,我看到人生的巨大横逆,而一个想要创造秩序的人,一个因为充满意志而要播下冲突和争论的种子的人,这样的人势必一次一次地受火刑,一次一次地上绞刑台。
我曾经想,努力做一个人应该是人生最高的目标,可是现在我知道,那是死路一条。今天我要很骄傲的说,我不是人,我不属于人类和政府,我和信条与主义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和人类嘎嘎叫的机器无关——我属于地球!
我的言语背后是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我吐出来这些不伦不类、可有可无、酒气冲天的秽物,将会不断的流过在这个容器出现的每一代心灵。属于这个族类的人必须站在高处,口中念念有辞,然后把自己的内脏掏出来。这样对而且正当,因为他应当!
当我想起史塔夫洛金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一个神一般的怪物,他站在高处把自己的肚肠抛给我们。《附魔者》这本书让大地为之震动:因为在某一场灾难里面,大部分的人性已经被埋藏掉,永远被抹杀掉。
杜斯妥也夫斯基是所有那些矛盾的总和。一个人要不是被这些矛盾瘫痪掉,就是被送上高峰。我们永远没有机会再看到一个人把自己摆在神秘的核心,用他的闪电为我们照出黑暗有多广,又有多深。
今天我终于注意到我的血统。我知道我的祖先是人类神话的创造者。这些人全部融合在我身体里面,这些人造成我的混乱和我的狂欢。我说我不是人,那是因为我的世界充斥了太多人的枷锁,因为做一个人似乎是一件可怜、难过、悲惨的事情,要被那么多意识限定,要被那么多道德和规矩约束,要被那么多口号和注意界定。
我想要到陡峭荒脊的高山上遨游,我要去见识那一种“超时间”的历史,我要一个河流的世界,我要的是可以流成海洋的河流,像莎士比亚和但丁,一种不会在过去的空洞中干涸的河流。我希望我们有一个新的世界,一个会制造狂欢而不是放干屁的世界。
也许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注定我们不会有什么希望,没有任何人例外。就让我们反抗而怒吼,为战争而呐喊吧!让我们围在火山口跳舞,这是最后一支舞,让我们跳到死!
我们这个时代伟大的盲眼弥尔顿说:“我喜欢一切会流动的东西。”是的,我也喜欢一切会流动的东西。我喜欢一切会流动的东西,包括把不会发育的种子冲走的月经浪潮。一切可以把我们带回永远没有终点的起点的东西。所有会流动、会融化、会交混、会分解的东西,在流动的过程中会得到净化,会忘身之所以,终至和死亡与消解的伟大旅程流的所有脓血和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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