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吃饭的时候，见到了这样一幕，服务员可能因为工作经验不够又或是过年忙碌，端错菜到另一桌，被邻桌的客人各种谩骂，完了来一句：你特么就只配干端菜的！
我看着那个紧紧捏着衣角以及不断鞠躬道歉忍受谩骂的年轻人，良久无言。
同桌的长辈见了以一种高纬度的姿态总结：这家店培训不到位，真是差劲。继而引来一堆人的哄笑。
我一直认为，言辞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但又是最可怕的东西。
从小到大，我们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些人，或是辈分比我们高或是职位比我们大又或者仅仅是比我们多吃几年饭，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你的生活、状态、工作、追求按照过来人的语气指手划脚，亦或是极尽嘲讽。
我仔细观察过那些人的神情，得意、满足、痛快夹杂在一起，仿佛是可乐里倒进咖喱再混了一杯马天尼。
我们都知道一种迅速拉近一个或多个人距离的方式——找一个共同可以攻击的对象。
撇开道德，确实很有效，只是很少有人在乎被攻击的人的感受。
我们听说过那些平时受尽嘲讽欺凌的弱小在某一天暴起杀人的新闻，只是很少有人想过是什么样的屈辱才会走向那一步。
心理学上有一种被称作旁观者效应的社会心理学现象，它是指当有两个及以上的人在场时，个体会倾向于不对受害者提供帮助，而且在场的人越多，人们会越倾向于不提供帮助。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很多时候，我们选择默不作声，甚或加入哈哈大笑的群体，然后忽略掉那个被攻击被嘲讽的可怜人。又或者，我们其实并不在意那个被嘲讽的人怎么想。
反正不是我干的，反正和我没关系。
那如果，你被攻击被嘲讽了呢？
就你这脑子，这辈子只配捡垃圾了……就你这长相，能有人嫁给你就不错了……就你这成绩，能毕业就不错了……你也就只配干这个活……滚出去啊……
那一句句趾高气扬的，夹杂着得意的哄笑化作一把把刀，捅进一个个卑微的心。
手被划伤了会留下疤，心呢？
你捅出了那一刀，得意洋洋地离开，很久之后发现，原来你也伤在那里。
有个一直被很多人避而不谈的事实：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但生活中，我们大部分人都只是小鱼，甚或是连虾米都称不上的存在。为下个季度的房租奔波，为下一餐的饭食而挥汗，为下个月的信用卡账单而焦虑……每个忙于生计的人都开始渐渐淡忘最初的自己，以至于终于有一天不再为生活奔波的时候，回首望去，一颗遍是伤痕的心。
长大后，似乎不断被教导一件事：生活就是充满困难的。但似乎很少听到有人告诉你，生活是充满希望的。因为很多失意的人，喜欢以一种降维度打击的方式彰显自己的成功。
在这个信息时代，成功已经被拓展了各种名词解释。但在这个被上一辈人掌握话语权的社会，成功只是钱和房子……
追求？梦？一平方多少钱？
冠以现实之名，带着享受完最后人口福利的得意，以一种降纬度的姿态俯视。刻薄，得意，膨胀，不一而足。
你在嘲笑别人丑陋时，也许在旁人眼中，也是丑陋无比的。
半年前和一位老哥喝酒，彼时他正在为逐年递增的房租以及小孩日益增长的教育成本而焦虑。一阵叹息生活不易后，他说：你还年轻，年轻就会有无限的可能……
就算是埋在土下的卑微也有着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就算是受尽屈辱的可怜虫也会有翻身的一天。
我们的生活中，充满着各种行业标准。久而久之，我们似乎认可了，人生，也该有标准的。
就好像，我在什么样的年龄段，就该有什么样的履历，就该有多少的存款，就该有什么档次的车，就该有什么样的包……没人关心梦想，追求，喜好，这些看不到的，无法量化的东西。
或者说，正是因为那些虚无的，没法量化的美好，才让我们每个人不一样。
我们从受教育起，都要做很多题目。也逐渐习惯了很多事情应该有个标志答案。而长大了会渐渐发现，很多事，其实没有标准答案。
一些源自上一辈人的卑劣的思维模式，依旧试图去伤害去捅伤怀着梦的人。隐藏在那些嘲讽之下的恶意：你看，你就是比我差劲；你就是和我一样差；你还是变成我说的那副样子苟活，我多有远见……
你所踩在脚下的野草，曾饱饮朝露的甘甜。
你所不屑赞美的爬虫，曾感叹泥土的芬芳。
你所挥手赶走的飞虫，曾见证花朵的绽放。
我之所以努力工作，不是为了追求你要的生活，而是追求我所想要的。就算那种追求在你看来不值一提。
但这毕竟是我的人生。
年轻，就有无限的可能。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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