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了,很重。但哥哥并没有告诉她病情,而是隐瞒着。哥哥眼里涌着泪花,当他偷偷把母亲的病情告诉我们时,那个不幸的噩耗让我们几个都惊呆了,母亲的检查结果对我们来说更是一个晴天霹雳。
母亲一生为家辛苦操劳,可以说并没有享多少福。她一直想有个女儿,但終未如愿。只有我们兄弟几个,等我们几个大了,成家了,她也老了。挺拔的腰身深深弯了下去,再也直不起来了,母亲为家没日没夜操劳,年轻也就落下腰痛的毛病。看着母亲满头如霜的白发,瘦弱的身躯,蹒跚的脚步。避开母亲,我们兄弟几个都落泪了。
母亲为人和善,记忆里她没和四邻争吵过。她对人总是宽容和善的。对需要帮助者她都尽力而为。虽说我们有兄弟几个,也都五大三粗。但我们却没有在村上和人争过打过,母亲教诲的‘吃亏是福’是一直记在心里的。为此和善的母亲也受到了村上人的尊重。
游子吟母亲岁数大了,医生建议不动手术,而是保守治疗。但每次化疗母亲都十分痛苦。呕吐,疼痛折磨着她的身体,
母亲日渐消瘦,身体越来越弱。虽是如此,母亲还是那句话:“你们该忙的去忙,工作不能老耽误,我没事,再说你爸在这呢。”看着哥哥熬红的双眼,母亲很是心疼,但哥哥总是拖着不回去。
母亲认字不多,但当我们兄弟几个到了上学的年龄,都早早背上了书包进了学校,虽说那时学费少,但兄弟多,家境贫,几人的学费也是个不少的开支,但母亲从没晚过我们的学费,以至哥哥上学很是上进,考上了一所很有名的大学,为母亲争了光。
哥哥大学毕了业,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哥哥不愿母亲再受累,便把她接到了城里,他不想母亲再受累,他想陪着母亲到各地看看,享上几天福,可母亲在城里住了一段时间,闲不住的她非要回老家,哥哥没法,只得又把母亲送回老家过段时间。
游子吟母亲的病越来越重,病痛折磨着她的身体,她已吃不下饭,全靠着营养液维持着剩下不多的时间,母亲瘦弱的身体已下不了床,她的身边已经离不开人照顾。父亲身体不好,我们也不敢让他多操劳,更是怕他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而难过。我打工的县城离家近,我便每天早晚来回的跑。
农历十月天气,天已冷了许多,不时有冷空气霜冻出现。领导知道了我家的情况给了很大的照顾,于是我每天下班便匆匆忙忙赶那班开往镇上的班车,到了镇上,离家还有二十里路。十月天短,梳头洗脸,天黑的特别早,六点钟,天已经很晚了。到村里已没有了车,剩下的二十里路我只有骑摩托车回去。我是全身包裹着,戴着头盔,反穿着大衣,厚厚的衣服把我包裹的臃肿如球,可那冷风还是找缝往里钻。
睡在母亲床边,疼痛已让她痛苦不堪,夜里扶她喝了几口水后,躺下一会又疼得呻吟起来。我立在母亲床边却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母亲疼痛稍轻,看我站在那里,便说:“你去睡吧,睡吧,没事。”听得我眼泪几次欲下。
长夜漫漫,看看母亲受着病痛折磨,心如刀绞。天亮了,我又要赶去上班。母亲醒着,可以说她根本没睡,病魔吞噬着她的心血,消耗着她最后的生命。
那天母亲特清醒,我戴上头盔,反穿上大衣,对母亲说:“娘,下了班我就回来”“天冷,太晚了,你就别来回的跑了”母亲叮嘱我。我说:“没事”我转身要走,可母亲却叫住了我,指指我身上的大衣,大衣我是反穿着的,背后的扣子我扣不上,母亲让我走近,要为我扣上后背的扣子。蹲在母亲床边,她奋力侧着身子,抖着手为我扣着扣子。母亲抖抖索索了一阵子,却怎么也扣不上我背后的扣子,‘娘’我喊了一声,泪水已挂在了我脸上。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深深体会了这句话里的无奈与追悔,而古人那首《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更是道出了天下母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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