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华,是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当小镇有了新的建筑物,它尚未拔地而起时,我们就在它的左右盘桓,当知道它就是以后我们玩耍的地方——旱冰场,从那以后,便想方设法弄点钱,就等着它完工营业,我们便可以三五成群地走进去。
那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为以后着想,动不动就会把学业抛在脑后,然后跑去“有油水”的地方,或用死缠烂打的方法,或者用“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无赖”,从那里赚取微薄的资金。
旱冰场开业那天,整个小镇沸腾了,大门口简直就是人山人海。不过大多数都是观望和看热闹的,只有我们提前做好了准备,拿着充足的资金,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地走进了旱冰场,领了旱冰鞋,在一片嬉笑中,各种洋相百出,踏上了场地。
我们这帮“纨绔子弟”,只有“富二代”老四之前接触过这个新生事物,其余的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自然而然地成了我们的“教练”,帮我们穿好旱冰鞋,然后简单快速地给我们讲了动作要领。他最清楚,门票上标着时间,不能在这方面耽误了。于是,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潇洒转身,迅速滑出去,就在我们这些“土棒子”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
一圈回来,老四大声说:“快点学着滑吧,只有两个小时,别浪费钱!”说完又是几个小圈,然后又离开了我们,滑向远处。该我们“闪亮登场”了,胆大的,刚刚站起来,没走一步,便前俯后仰地摔倒了,紧接着就是一片哎呦声,捎带来了许多笑骂声。
两个小时过去了,卖票的阿姨把头从小窗口伸出来,大声喊着,时间到了,快点交鞋。旱冰场上,除了老四那个潇洒孤单的身影,几乎没有人能跟他一样的高手,就算我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也才能够磨蹭两步。
从旱冰场出来,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下,我们抬头挺胸地从人群中走过。等到了四下里无人的地方,立刻换成了哎呦,这个摸着膝盖说,裤子都破了,摔死我了。那个扶着腰说,不行了,不行了,闪着腰了。
年轻就是任性,不任性怎么能叫年轻人,尽管人人喊疼,个个叫痛,可还是不服气。于是,相约过几天再玩,不学会滑旱冰决不罢休。在一片欢闹中我们散去,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回去想办法搞钱,有钱了就能买票进场,多去几次,就能学会滑旱冰了。仿佛学会了滑旱冰,人生便能开启最高光的时刻,仿佛学会了滑旱冰,这辈子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几次下来,我们大多数都能凑合着滑几步了。老四作为旱冰场上的老大,自然责任重大,当他看到我战战兢兢地滑几步便停下来时,大手一挥,让我抓住他的后衣襟,他带着我滑。几圈下来,又让所有能将就着滑几步的,排开,挨着个地抓住前面人的衣襟,带着大家串成一串。这个办法好,旱冰场上便有了壮观的景象,没用多久,我们都能单独滑了。
我们成了旱冰场第一批会滑旱冰的常客,旱冰场也就成了我们“泡妞”的重要场所。偶尔遇见花枝招展会滑旱冰的姑娘,我们这些年轻人立刻就会变成孔雀开屏般的雄性动物,一圈过来,快速在姑娘身边玩个急刹车,然后看她两眼,潇洒离去,留她在哪里凌乱。
也会邀请心爱的姑娘,一起去滑旱冰,耐心地教她,按照老四教我们的方法,或者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天天的滑下去,直到两个人能够并驾齐驱,把闪着青春光芒的身影,留在了旱冰场,把所有的羡慕嫉妒,留在了旱冰场上那些荷尔蒙爆棚的男孩心中。
自从旱冰场发生过一次打架事件后,我就再不用掏钱进场了。我跟卖票的阿姨,我一个女同学的妈妈,还有她的上级拍了胸脯,下了保证,只要我在,绝不会让旱冰场再发生争斗,我带着兄弟们来维持秩序。我的许多兄弟,也跟着沾了光。只有人太多时,我才会象征性地扔给阿姨几块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旱冰场上一玩就是几年,直到它的旁边又开了游泳池,我们的战场便转移到了游泳池,因为我对于水,尤其是游泳的热爱,胜过了任何一项运动。
年少无知的我们,把玩耍当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事,跟现在许多孩子沉浸在网络游戏一样,消磨了宝贵的时光,给未来的基础添加了许多障碍。当时没有人提醒我们,就是有人提醒,我们也会当做耳旁风的。因为那段时光,的确快乐,快乐的让我们找不到北。
现在偶尔看见小朋友穿着足以让我们惊叹的旱冰鞋,在广场或者公园里滑旱冰时,我还是有点冲动,如果再年轻几岁,会毫不犹豫地穿上旱冰鞋,一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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