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亲都帮着桂兰张罗着，在厨房烧火弄菜，或者进进出出端茶递水，友志和红梅带着孩子去村子里逛去了。
腊梅又去了后边，然后和春荣一起过来了。春荣穿着以前的那种滑雪衫，有点长，本人偏瘦，就显得衣服长了些。头微微低着，脸上笑容似乎有点游移不定的。
堂屋里不少人站了起来，嫂子舅妈叫几声，桂兰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听见她喊别人的声音，二姨轻轻碰碰她。
她倒是稀客、贵客，不知道日子怎么过的，连头发都有点干枯的样子。桂兰心里有点气，二姨轻轻说：“来了就好了，不要想着那些不快活的事情。”
桂兰笑着点点头。
春荣来了在厨房晃了一下，看了也插不上手，对二姨笑了一下就走了出去，正好亲家在外面稻场上聊天，她上前轻轻打了招呼。
几个人就在外面捧着杯子说着话，男人们在家吃瓜子喝茶吸烟。
吃了饭，春荣说有事情，早早走了。还是二姨和腊梅帮着收拾了。
亲戚们一块儿坐了一会，媒人亲家起身要走了，桂兰赶紧折回房间拿东西，友志内外各一套衣服，鞋子袜子和金戒指，媒人红包一个。友志开心地谢了一圈，和父母一起走了。
大家一起送到村头，友志对红梅说：“过几天，我们去定家俱，还要照相打证。”
红梅点点头。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四周的田野大多数是枯草看不到多少绿色，也是暖暖的黄白色。四周的山也是安详的，几个人愈行愈远。
二姨和腊梅一直和红梅桂兰小声说话，直到傍晚才散了。几个人又送着走走停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晚上红梅和桂兰去看今天送日子送的东西，除了一整套衣服鞋袜外，另有一个小红包，打开，两个小丝绒盒子两个红包，红梅和桂兰相视一笑。
桂兰这一生还没有摸过金的东西，粗糙的手摸着丝绒盒子都嚓嚓响着，笑着仔细端详着送到红梅手里。
红梅把两个盒子都打开，金灿灿的项链和戒指，小小的梅花花瓣闪着光芒。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放好，合上。
底下是两个红包，鼓鼓的，红梅伸手掂掂，把衣服打开看看，拿起来抖抖，没有什么。
那两个红包鼓鼓地躺在那里。
“应该装四个的吧？”桂兰也拿起看看。
红梅打开其中一个，快速数了一下，中间停了下来，捏捏厚度，不声不响地放回去了，把东西收了起来。
“这就几千块吧？”
红梅没有做声，把东西收拾好，拿到自己的房间，桂兰跟着：“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明天会问他怎么回事。”
“你们当初怎么说的？”
“妈，你去睡吧，我自己去问。”
“你问问友志怎么回事，我看是你婆婆主意，说开了也不一定好看。”
红梅关了灯，睁着眼睛靠在床头，想着婆婆那几天的眼光，想着他的笑容，恨不得跑过去问问。
桂兰也是睁着眼睛，看着窗户外昏暗的月光，她是挺喜欢友志的，觉得比自己家的小义和大女婿都好，究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冬天的夜很长，什么鸟叫着，长一声短一声，远一声近一声，慢慢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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