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二奶

李唐风

以前听过一个说法：某国的法律就是当爹的二奶，予取予求。乍听颇感怪诞，细思疑似有理：

二奶美妾，房里办事，最能让当爹的一个爽。牵手外出，秀美时尚，最让当爹的脸面风光。爱时，当爹的给她披金戴银，涂脂抹粉，美容整颜。爽后，当爹的鼾声如雷，任她意犹未尽，彻夜难眠。青春任性的她，从未放弃与大奶奶争宠的努力，怎奈生不出根红苗正之后，终究落得个——心比老天高，身比丫环贱，自己的努力还总惹来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和小厮们的调戏与毒打，全身没一处健全。好在年轻爱美，又好运动，半医疗健身食补，半涂脂美颜整型，总能在镁光灯下，笑展金玉其外之美。

邻人皆有盼。

有武大者，天天来门口卖烧饼，望当爹的与大奶奶有朝一日将她几两银子卖与自己，竟至夜夜被美梦笑醒。

有金莲者，本二奶入门前之闺妹，自恃天生丽质，万难自弃，时常来门前招摇，希望当爹的厌旧喜新。

有西门子，常邀当爹的携二奶出游，会议耍钱斗酒，莺歌燕舞，或徜徉二房窗外，打情歌，通款曲。

有王婆者，时而东家长西家短，时而东家短西家长，八卦传媒，不亦乐乎。

也有打虎英雄者，每日门口好似给当爹的巡逻般护卫，却见每日白花花的银子从前后门，窗缝中，地沟内，源源不断地流进流出，心中不快，直欲再喝他个十八碗黄汤，好进去捉着个大虫醉打一番。

街坊邻里议论纷纷，不外乎说大奶奶，要么人老珠黄、不与时俱进，该换，要么她劳苦功高、对当爹的忠心耿耿，该坚持领导；或说二奶，要么新潮靓丽，青春无敌，合当得宠扶正，要么她小蹄子妖冶，放浪勾引当爹的，搞的他整日已无精，还要强打采，真乃倾国倾城，祸国的央民。

高堂坊间舆论，无不是劝谏当爹的，要么休妾完妻，要么休妻正妾，要么再纳多妾，妻妾成群，走向共和，要么干脆尽休妻妾，吐故务尽，重纳妻妾以彻底革新……全是些当爹的圣明，望如此这般处理妻妾的法子。

惟有那街边一块，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人，便觉浊臭逼人……女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帐起来……”

真真一块不解世俗的顽石，却把一切女人的过错，都归于男人的原罪，竟是非要把那当爹的休了去，方可令人间得着太平，让世界得着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