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子都》里的子都,原是一张俊扮的漂亮面孔,等到遇见了颍考叔的鬼魂之后,跌倒台口,看他手不摸脸,忽然变得满面皆黑。这里面的过门,全靠检场帮助。当子都从桌上窜出去的时候,检场人是蹲在地上,扶住桌脚,就在这一窜一跌之间,检场人用足口劲,吧预先洒在台板上的黑灰,吹到子都的脸上去,当长变成黑脸。
它的难处,就在用劲吹黑灰,不能使台下看出,而且要顾到子都身上的动作,不受半点阻碍。
《汾河湾》这出戏的转向高潮,是从薛丁山穿的一只鞋子开始的,那末,这只鞋儿得到安放,对检场的手法高低,也大有讲究。一般的检场人,等柳迎春唱了“等你回来做夫人”下场,薛仁贵尚未演到出窑后重新进窑时,检场人就把鞋儿台中一丢,这就显得十分生硬,看上去很不舒服。
经验丰富的检场人,就不是这样做,他把那只鞋儿,早就放在台中,但用桌子和桌面遮掩,使台下看不出来。有待薛仁贵唱了“一见柳氏面带春”,出窑、进窑四面一望的时候,检场人把桌子朝后一拖,露出了这只鞋子,让薛仁贵唱了“这只鞋儿有隐情”去拾鞋,就来的浑成自然,不露痕迹。
《李陵碑》里的杨老令公,演到“碰碑”时,检场又有一记绝妙的表演。
这是在老令公念“庙是苏武庙,碑是李陵碑,令公来到此,卸甲又丢盔”的四句头,检场人站在台上,身子带侧,和杨老令公是背对背,老令公一念“卸甲”,松靠朝后一挥,检场人把背心过去一凑,齐巧落在他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检场人等肩上落靠,连忙再向下场门边,前行几步,右手握拳,高高举起,恰巧杨老令公念罢“又丢盔”三字,把盔头向下场门一丢,检场人的拳头,不偏不倚正好伸进那顶盔头里去。
试问,一共只有“卸甲又丢盔”念五个字的时间,检场人这一盔一靠,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不能算得功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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