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红灯

这是发生在今天早上的一件事儿。

腊八过去了，大寒过去了，再有十几天，立春节气就要到了，这几天是四九的天气，老话说的三九四九冰上走的时候。而这几天也确实没有辜负老话，确实是冷得厉害，是那种干巴利落脆的冷，不带一点儿犹豫。寒风打在露在外面的脑门上，刺骨得冷。已经穿上了最厚的打底裤，仍觉得被风穿透了。这个温度其实比前段时间冷时候的温度还高，只是因为经过了漫长的冬季，从地底下漫上来的冷意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冷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已经经过了好多个日子。

冬天的天气，有风的日子里才会是晴天，大风肆虐的日子里，阳光总是格外灿烂。这个时候的七点，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路灯还没有关掉，鱼肚白的天边还能看得见多半块的月亮。月光、灯光、晨光交织在一起，使得那颗挂在天边最亮的星星失去了踪影。

人行道上是斑驳的树的影子，随着早上的风在脚下跳着舞，影子忽闪在鞋面上，扫在了羽绒服上，落在了头发上，影子叠着影子。而走在路上行人的影子似乎也随着呼啸而过的大风跳起来舞。

冷，但是冷并没有吹走困意，脑袋是放空的，随着闪耀的路灯和寒风旋转着。口罩捂着的嘴呼出来的白气在眼镜上糊了一片，马路上的红绿灯发出的红色和绿色的光变成了碎碎点点的星星。

丁字路口的这边站了好几个人，左手边的马路上空空的，没有一辆要开过来的车。马路上的车似乎也因为天气变冷了而变得格外少。眼睛扫过右手斜对面马路正中央停着的公交车，公交车的车灯也在眼前慢慢地晕黄成了一片。

前边的几个人向着马路对面走去，我也跟着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看到对面亮着的红灯，又扭头看到右边亮着的绿灯，不由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并向后迈了两步。

两秒钟之后，我意识到我的旁边空空的，只有我的影子陪伴着我，我们站在马路牙子上迷迷瞪瞪地看着对面的红灯和已经走到路中央的那几个人。左边的马路上除了路灯的光之外也是空空的，然后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难道是路灯坏了，紧接着，我就迈开步子直直地急匆匆地朝前走了过去。走到中央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右手边的路灯变成了黄色，然后又变成了红色，右手边马路上停着的公交车和小轿车缓缓开动起来。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闯了红灯，迷迷瞪瞪的脑袋瞬间清醒。

道路两旁的路灯灭了，天边也更亮了，有一层云附着在天边，不是很厚，看上去很清透的那种灰。透过头顶上的树杈看上去，天很纯净。想象着，随风摇摆的树枝是画笔，在天空中尽情地勾勒着，再过一会儿，太阳出来的时候，树枝间的云层应该是很美的。

然后，我又发现了一件奇葩的事儿，今天早上，我为什么会戴着眼镜？这个眼镜不应该是家里的备用，此时不应该安静地待在家里吗？我是什么时候戴上它的呢？

这个慌慌张张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