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的妈妈，使劲的，死死抱着小叶。
酒瓶在她头上爆开，那爆开的声音，和这个女人困兽般的嚎叫同时抵达，她抱的更紧了，小叶喘不过气。
一大股血腥味冲进小叶的鼻子里，原来是男人头上的血，流到了小叶的脸上。
那男人，那个小叶的爸爸。
高高举起自己的一只手，一下下奋力的像捶打肉丸，打在女人的身上。
力道透过女人的身体，到小叶身上的时候，小叶感觉自己像是在巨鼓的中间，不是打在她身上，而是打在她的耳道中，身体里面。
他一下一下的敲着，敲到全身震颤。
男人一只手打累了，又换成另一只手继续，如此交替往复，女人不再叫了，男人气喘吁吁。
小叶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鼻涕，眼泪和血，有她的，有那个女人的。
男人点了一支烟，吸完，烟头随手按到了女人的手上，刺一声，刺耳的声音，让小叶一抖。
一阵焦糊气味传过来，这女人还活着吗，小叶不确定，她在女人的身下，可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她还活着吗？
不久，震颤变的规律，那男人脱掉了女人的衣服，完全不在意罩在被窝里的小叶。
小叶从缝隙里，看见女人完全呆滞的眼神，她前一刻还在嚎啕大叫，此时却又顺从的在男人身下起伏。
小叶希望自己毫无感觉，但不行，她恨，比起这男人，她更恨这个女人。
她恨这女人的懦弱，恨她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恨她离不开这个男人。
结束了。
“有一天你被打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他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女人说，她的希望，只是让小叶绝望。
你被打死了，我怎么办，小叶没有说出口，这女人已经疯了。
男人呼呼大睡，女人开始收拾房间，啜泣捡玻璃渣，涂药膏。
“你爸他没喝酒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平时她不这样。”她妈说。
又是这一套，小叶在这空气里闷的要窒息，她推开门跑了。
小叶见到磊哥的时候，她十四岁。
她不知道这男人是干什么的，不知道遇到这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给了蹲在路边的小叶一瓶水。
那时小叶的脸上鼻青脸肿，像是一只羊，等着人来把她领走，所有第一个来的人都能变成她世界的英雄。
他说跟我走的时候，小叶没有犹豫。
即便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他长得奇肥无比，弯腰会被自己的肚皮挡住。
但他对小叶好，他夸小叶漂亮，给她吃，带她出门买衣服，对她说话的声音能拧出温牛奶来。
他不英俊，或许不是英雄的模样，但他来了。
她不懂什么是希望，可她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当磊哥让她跟他走的时候，她就走了，那个家她再也不想回。
磊哥让她脱掉衣服，她就脱了，磊哥夸她听话，说话的语气温柔到了骨头里。
对她这样说话的，一开始是磊哥，后来是别的男人，有二十多岁的，磊哥说是自己的小弟，有四十多岁的，磊哥喊他们大哥。
他们进房间，脱掉小叶的衣服，小叶帮他们脱掉衣服，磊哥在门口抽烟。
磊哥说这是爱，磊哥和她说未来，说的她满心欢喜。
磊哥自己后来就不碰她，只是来的人越来越杂，有时老头到保安，相同的是，磊哥都和他们称兄道弟。
小叶流了两次产，她不知道那是谁的孩子，不知道这都是什么意思，她痛，但她只知道，这都是为了爱，爱就是那种温柔，爱是需要付出的，磊哥说的都不信她还能信谁呢？
但偶尔的，她也会怀疑，当磊哥带来的人太凶，他不听话的时候。
当磊哥为此生气一巴掌下来，她眼里都是金星，她觉得自己像那个自己恨的女人了，她的妈妈怎么样了，她忍受的，难道也是为了爱吗？
她不敢想，也不相信。
今天这个头顶没毛的男人，大大咧咧把她的衣服撕坏了，磊哥送走这个人就开始冲她发火。一开始说又要给她买衣服，骂她贱货，说她便宜。
她只是一边哭，一边躲，一边哭，一边躲，为了未来。
那天，贡仔来的时候，她还没穿好衣服，客人和磊哥都跪在贡仔面前，他们的裤腿湿了一大片，贡仔对着他们的嘴，一人喂了一颗枪子。
那时间过的很快，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像是两滩猪肉。
这次她没哭，她出奇的一点也不害怕，好像很早之前就见过这场景，在梦里，很多很多次了。
那个他们叫贡仔的男人点了一份烧烤外卖，他们两人一起吃着，贡仔问她的名字，问她来自哪里。
贡仔说：“你也太可怜了吧，你可以叫我贡仔。我是个杀手，如果你有想杀的人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算你便宜啦，不过女人和小孩我不杀的。”
小叶摇了摇头。
“不是吧你，你爸那么人渣，你不用帮忙吗？算你便宜点。”贡仔说着，又吃掉了两串肉串。
小叶摇头，她恨的那个，杀手不杀。
“随你吧，好啦，吃完我就走啦，那边那个，钱柜，是那个肥仔用你挣的钱吧，你就拿上吧，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小叶点点头，又摇摇头。
“算啦，搞不懂你，但你拿了钱快些走哦，警察来了麻烦事就又一堆啦，我先走一步。”
她的世界没了，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吧嗒吧嗒。
“干嘞，夭寿，你跟着我干嘛咧。”贡仔骂骂咧咧：“别哭啦，别哭啦，你不能跟着我，你回家，你找警察，你别跟着我。”
“哑巴了你，诶，别跟着我啦。”贡仔说着，小叶跟着。贡仔走得快，她也快，贡仔慢，她也慢。
“怕了你了，我是杀手诶，我认识很多杀手，可不管女人小孩嘞，赏你一颗子弹哦。”小叶只是直勾勾盯着贡仔，他走一步，小叶走一步。
“夭寿，夭寿。”贡仔拿起寿司：“老爹，麻烦事了，有条跟屁虫跟着我，甩不掉，哪里，那什么磊哥的女人啦，不算女人，女孩啦，十几岁的样子，麻烦，一直跟，跟僵尸一样。”
贡仔打完电话后对小叶说到：“你也是个怪胎，莫名其妙哦，不知道自己跟着谁吧你，跟谁都好，不能跟着我哦。”
小叶停下，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她能去哪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