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是一只白底毛散着橘黄花的,神气的小公猫。此刻它正心满意足地摊在主卧飘窗的窗帘背后,如此隐蔽,像一只扔在角落里的袜子般安静——只露出它的两只白白的,毛茸茸的后爪,以及小半截黄白相间的虎皮尾巴。
五岁的女儿由来已久想养一只猫,最开始的时候做了严格要求:我要养白猫!白的!蓝眼睛,或者蓝眼睛和绿眼睛的(鸳鸯眼)。
但是找来找去,但凡有猫的人家都要厚着脸皮去搭讪问问有没有白猫的资源,但白猫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花色,后来想到去托宠物店老板,
“白猫?什么品种?”老板没抬头,“就是普通的土猫,诶,田园猫儿?只要是白的就可以……”,宠物店老板不置可否,看着店里唯一的一只现货暹罗,表情难以名状,也许这两个人是来找茬的?
田园猫……到处都是,据说在隐蔽的角落放上一个纸箱,十天半月的便可以自己长出一只或一窝猫来,何必来店里咨询?我想想也是。
于是我们讪讪而归,几经打击,女儿开始降低要求,“妈妈,”女儿不再像开始那样严厉了,并且学会了描述猫咪的花色,“三花和麻猫(狸花)也可以……黄的也可以,只要是猫就可以。”
在这样妥协后的标准下,我从每日必经的邻居那里心满意足选了一只与我小时候养过的同样花色的小猫咪。
然后,开始了艰难的磨合期。
这只小猫儿与我记忆中儿时那只同样花色的天使简直无法比拟——扑咬,抓爬,黄澄澄锋利的眼神,整日在家里高低家具上流畅跑酷;好战而勇猛,挨打时撇着飞机耳浑身炸毛发抖也不退缩,誓与衣架蝇拍和拖鞋一决高低;随时潜伏于不可见的角落,猛然窜出一口咬下再闪电撤离。也许在它眼里,我们都是胖而迟钝的巨大怪兽,从它睥睨的眼神可以清楚的看出。
于是家里时常冷不防常常听到女儿的尖叫:
妈妈!~它咬到我了!!!
它刚才抓我!
我开始渐渐觉得也许女儿并不能和花花和谐相处,花花完全不屑于待在这个没有爬虫、耗子、苍蝇与蝴蝶的空间里,无趣的生活日复一日。它时常优雅蹲坐于飘窗上,痴心观赏窗外的天气,或者飞到玻璃上的虫子,或者楼下吵闹的孩子们的尖叫声。
而随着秋天的到来,家里也随处飘着它细软的毛毛。
终于有一天,我出去扔垃圾忘记关门,回来发现它已然跑掉。在家里确认再三它的消失,于是出门往楼道里面找,一边找一边叫它:花花,花花。开始全然没有声音。我虽然反感在家被它时时冷不防咬一口,漂浮的猫毛和臭烘烘的猫砂盆,但此时此刻,心里竟有些害怕它真的跑丢了,想着它风餐露宿的样子,越发更加焦急。于是更加大声叫它:花花!!!女儿也急了,眉头拧到一起,要跟我一起去寻这只畜生,平时被骚扰成那样,这回也像丢了自己弟弟一样着急起来。
来来回回找了几圈,终于隐约听到了它的叫声,呜呜咽咽的,断断续续从下面楼层传来,我循着声找下去,一层一层,已经跑下去三层楼了,它终还是搞不清楚状况,蹲在三层下楼梯拐角里动也不敢动,只等我去救它,这没什么好讲的了,一顿好打拎着脖子提回来。嗟!还以为从此世间又多了一只尚未绝育的风流花猫呢。
好个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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