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上的枯枝早已挂满叶子,茂密的绿一眼望不出边际。不记得盼望,不曾有发现的欣喜,记忆里,这是最没存在感的春天。只有默然的接受,一时的恍惚,原本四季不语,时间不缓,并不为这世间悲喜轮转。
烤箱的灯悠悠的亮着,时间的旋钮一格一格的转动,不多时房间的空气中面包的香气弥散。顺着氤氲的气息,透过烤箱的玻璃,面包上的蜜浆在热力的烘烤中,起起伏伏。就这样记忆中姥姥家八月十五打月饼的场景便悄然浮现。姨姨们从各家带了做月饼的原料来到老院,红糖香甜、核桃生脆、面与油合体发着诱人的黄亮,姥姥家不大的厨房和院子中人来人往,调馅,和面,刷浆,脱模,各司其职,穿梭有序。时不时还会传来阵阵的欢笑。姥姥或坐在正房的炕沿笑着从窗户中望着一院忙碌的孩子,或站着厨房的门口,象是将军,发出口头指令。那时便以为自己永远是个小孩子,那时便以为年年岁岁都有这样的场景,那时也便以为所有人都可以这样的欢聚。可是后来,姥姥走了,姥爷也在同一年去逝。老院子没落许久。姨姨们也开始老去,他们象极了那时的姥姥。而那时是小孩子我也成为了一个中年人。
烤制完毕,常会一个人站立许久,是什么给孩子抹上成年的颜色,那丝成色里有岁月的沉淀,又有时光的情殇。也许孤独才是生命的底色。在无常的深海里起伏的只是凡人的悸动,而在生命的轮回中却无路可逃只能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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