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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奉天地亩清丈时 翰臣要当大地主
一九二六年的七月开始的北伐，半年时间长江以南都落入革命军的手中。冯玉祥在西北也加入了国民革命军。在连续不断打击下，北洋各个军阀都吓坏了，北京陷于无政府状态。此时的张作霖掩盖不住兴奋，他自以为兵强马壮，背后还有日本人的支持，感觉自己进关收拾残局，当总统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于是，率领奉军大张旗鼓进关。并于民国十六年，也就是一九二七年，在这一年的六月十八日，张作霖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就任(安国军)大元帅，并宣布成立安国军政府，登上北洋政府的元首的宝座。张作霖当上了执政，实现了他当总统的梦想，虽然名不叫总统，而称为执政，掌管着北洋政府的权利。当然，这属于特殊时期，北方各派为抵抗北伐军的权宜之计，称之为“中华民国军政府”，正因为是军政府，才规定陆海军大元帅不但统率中华民国陆海军，还在军政时期，陆海军大元帅有行使中华民国统治的权力，美其名曰：是为“保障全国人民法律上应享有之权利”。还宣言“反共讨赤”杀害李大钊等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李大钊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老家是乐亭大黑坨子，离赵老翰老家湖林张庄不远。
张作霖这个执政可不是白当的，得拿出真金白银来维持军政府的运转。而且，几十万大军进入关里，虽说可以当地取财，手下士兵吃的也得玩意了。张作霖这一梦想，让东北的老百姓遭罪咧。于是，为筹措军费，大量发行不兑换奉票，以换粮草，也就有了清丈卖地一说。
且说，赵老翰拿到《丈放昌怀等六县佃租地亩章程》和朱峻辰回到义和顺钱庄。两人进了朱峻辰的办公室，朱峻辰告诉伙计说：“来人找我就让他等着。”说完进屋就把门划上。
两人打开章程，认真地看了起来。
《丈放昌怀等六县佃租地亩章程》计有二十条，内中规定了丈放原则，方法。同时规定每亩地照二百八十八行弓，丈放时注明四至和弓尺。特别的是对所耕熟地分为三等，称为上、中、下三则。凡地势平坦、土质膏腴之地为上则，每亩收现大洋两元；地虽平坦，而土质较薄者，是为中则，每亩收现大洋一元五角；地势偏坡低洼，兼有沙碱者为下则，每亩收现大洋一元。另外，三则外虽有沙石碱片，尚能耕种的是为碱则，每亩收现大洋五角。章程规定很细，不一一细说。
两人主要是看章程里有没有只要有钱就可以买的规定。两人看到第五条，相视一笑。这一条内容是：“原佃户不愿意承领者，须出具退让甘结、缴销契照，由县呈明省署，照时价招领，领户以中华民国国籍为限。”
赵老翰看完后说：“这一条跟没说一样。你说那么老多地户，谁知道谁不承领腻？”
朱峻辰：“说的是呀，我看这样吧，外柜们常下去催款，跟村长也都能混熟了。让他们赶紧下去打听打听。”
赵老翰想了想说：“这是一个办法。我看这样，让外柜到借款的地户家走访一下，跟地户说明讷要买地。”
朱峻辰急忙说：“这没问题，我马上招集外柜开会。”
赵老翰赞同地说：“对腻。让外柜落实喽。告诉他们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朱峻辰立刻出门要喊人，走到门口，赵老翰说：“等等，讷想说的是地户都是老主顾咧，要是像第五条上说的，退佃的话得报县上，还县上还得报到省里，这很费事腻。况且得时间咧。讷看这样，不想承领的，咱们拿钱上他们承领。等契下来咧再改名腻。”
朱峻辰思索一下笑道：“东家不愧是东家，这个好。如果地户是老庄稼把式，还让他们承种。没有不高兴的。”
赵老翰也笑道：“然康兄也会捧人咧，记住，出家人不贪财，多多益善。你就安排吧，讷得回去咧。”往出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笑嘻嘻看着朱峻辰说：“光顾考虑讷了。伙计们的活安排好咧，你赶紧回鴜鹭树腻。把你自个儿地处理好，你不也想当地主腻。对咧，告诉云浩兄，这么好的事儿，也得让他整几天地腻。那就和他一堆儿回去。顺便吱会儿向斋兄一声。”
安排好后，赵老翰才回到义和顺办公的会客厅。
听说赵老翰回来了，在家的三位大掌柜马上急忙赶过来见拜见。
管会计的大掌柜王萃轩进屋就说：“东家，你可回来了。最近出了几个事，不能不跟你说咧。”
王萃轩跟赵老翰是乐亭老乡。赵老翰很信任他让他掌管钱。平常赵老翰不在家，都是这几个大掌柜进行管理。虽然如此，可对他们并不满意。王萃轩说有事儿，到也没在意，而先说自己要布置的事：“杜老荫，你掌粮盘，对卖粮的地户都很熟悉，这一阵子你下去走走，看有没有地户买不起自己手头租的地的。”
原来赵老翰见大掌柜的来了，特别是掌粮盘的杜荫棠，每当收粮季节，地户来五站卖粮，都由杜荫棠来管理。马上就想到买蒙地的事来，因为，还有许多不在义和顺钱庄借款的地户。不过，杜荫棠并不知情，所以，赵老翰说的话他没听明白：“东家，你说的是啥意思？”
赵老翰这才意识这个问题，就笑笑说：“奉天开始清丈咧，蒙地转为民地，肯定有地户买不起的。你带外柜下去问问，要是有不买的，让他们留下别卖给别人。”
赵老翰口中的外柜，就是跑对外业务的伙计。钱庄的外柜如同现在的信贷员。
杜荫棠：“东家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咧，真有地户这么问地腻，只是讷没明白。好！明个儿我就领人下去。”
大事儿安排完了，这才问王萃轩：“你说的啥事？”
王萃轩心里有气，靠！讷进屋就说咧，你不问啥事，买地到是挺积极地，可也得憋着不敢发作，听到赵老翰发问才说：“那个，稽核科的事儿，最近下面分号有人跟我叨咕七咕，有人借到分号稽核的名义公开要钱。”
赵老翰一听使劲一拍桌子，站起来横道：“谁？你查实了吗？”
王萃轩听拍桌子声，吓得一哆嗦：“那个，那个分号掌柜的怕得罪他，始终没敢说出是谁。他也就是跟我发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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