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球》是莫泊桑最优秀的短篇小说之一。故事讲的是普法战争时一个绰号“羊脂球”的妓女与一群有身分的工业家、贵族、商人、政客,还有两个修女,同坐一辆马车去勒阿弗尔。途径一座被普鲁士占领的小镇,因为羊脂球拒绝和普鲁士军官过夜,而不能通过。开始,同车的旅客都为她感到愤慨。但随着行期迟延,那些人的态度就一天天变了,先是诱骗,继而旁敲侧击,最后大举进攻,迫使她答应了普鲁士军官的要求。但事后他们却都对羊脂球备加轻蔑,以显示自己的高洁。
一、以小见大的写作手法
《羊脂球》这部作品构思的独特性,主要表现在作家以小见大的写作手法,即:在有限的篇幅里传达出无限的意味深长的思想。
作家把社会大舞台搬到了一辆狭窄的马车里,在空间上进行了浓缩;整个故事在六天里发生,发展、结束,在时间上也进行了浓缩。
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里,从政界到商界到宗教再到社会底层,法国人上演了一场精彩的“爱国表演”,一辆马车俨然是一个小社会。由此不难看出莫泊桑的构思是奇巧的。
二、关注社会底层
在十九世纪后期,尽管现实主义作家们关注现实、批判现实,在文学创作上提倡真实的描写,但在描写对象上部分作家关注的仍是社会上层阶级或是中产阶级,把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资产阶级尤其是贫苦大众作为作品主角的作家并不多。
但是,对现实敏感的莫泊桑不仅关注社会底层,而且还把底层中职业最卑贱的妓女作为描写对象并加以赞美。莫泊桑通过这个最不起眼、最遭人耻笑和唾骂的妓女把法国各阶层做了一次辛辣、痛快淋漓的嘲讽和批判。
三、注重细节
莫泊桑是一位很注重细节描写的作家,他往往通过一些小细节来推动故事情节发展,深化主题。
比如,在作品中他把故事安排在了天寒地冻的冬天,为故事的发展埋下伏笔。在寒冷的严冬里,羊脂球的遭遇显得越发的悲惨、凄凉。而其他人的良知就如同车外的冰块一样:坚硬、冰冷。
又如,在劝说羊脂球就范的情节里,信奉宗教的卡雷·拉马东夫人内心的想法和羊脂球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她处在羊脂球的地位是断然不会拒绝那个无耻的德国军官的。
再比如:描写车上“两个嬷嬷解开了一段滚圆的香肠,那东西的蒜味儿很重,戈尔弩兑把两只手同时插进了披风的两只大衣袋,从一只衣袋里取出了四个熟鸡蛋,从另一只里取出了一段面包。他剥去了蛋壳扔到脚底下的麦秸当中,就这样拿着蛋就着面包吃,使得好些蛋黄末儿落在他那一大簇长胡子当中,像是好些星星一般挂着”。
很有画面感地看见了一个恶鬼贪婪,不顾吃像地大快朵颐,及香肠的饱满,油腻,近似滴油,充满蒜香,肉香的肥肠。
他的文字,故事,细腻的地方细腻,高潮的地方渲染极致,轰轰烈烈。
如书中描写羊脂球在车上看着贵族大口咀嚼,自己饥肠辘辘,而没有人看他一眼的心情描写,她的愤慨如同一根过度紧张的琴弦中断了似的忽然下降了,(以琴弦崩了,形容愤概的张度下降)她觉得自己快要哭了,眼泪出来了,润湿了她的眼睑边缘,不久两点热泪从眼睛里往外流,慢慢地从颊部往下落,好像流得更迅速一些的眼泪又跟着来了,像一滴滴从岩石当中滤出的水,(以流泪的速度表示她的愤慨蔓延,以岩石中的滤水表示心底如同过滤般的清纯)有规则地落到了她身上。(这些关于眼泪,情绪,内心的细节描写,就已经比现实版的更完全,更细微动人了)
莫泊桑说:“一个现实主义者,如果他是个艺术家的话,就不会把生活的平凡的照相表现给我们,而会把比现实本身更完全、更动人、更确切的图景表现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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