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在雨中睡过去的,窗口的雨声一会浓密一会又稀疏下来,噼啪地打在路边树叶上,水泥地上,脱皮的露出石灰的墙皮上,在水滴的冲击和浸润下,撒发着泥土、腥气和略有呛鼻的气味,郑乾小心地嗅着,把被子裹紧,只留两个鼻孔呼吸,潮湿的空气进入从鼻腔进入身体带来一股清凉,被子的厚实把他悸动的心包裹住,给他温暖,这是最舒服的状态,郑乾就在这雨声的陪伴下睡着了。
等到天光大亮,郑乾从窗口看出去,天空蓝的透亮,几片轻轻地云像写意山水画一样,这也一定出自大师手笔只是轻轻几笔就把自由画在空中了,不知道世间有多少人有同样的心境,但是一切看到这副画的人,一定有一种缘分,郑乾忽然觉得孤独了,这人世间有几人呢,看到这样的天空,人都在低头看路,生活的担子够重了,还有心情看天吗?即使有几人,那又有几人能把天空和云看成同样的景致呢,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从眼睛看出去的云也就不是同一片了。如果看到的云是一样的,在在广袤的地球上,他们又如何能相见呢,有那么高的山,那么宽的海,那么远的路。郑乾的心沉默了,变冷了,也没有了兴致,孤独是一个人的必修课,郑乾也不再看天和云了。
本来他可以在窗前再停留一段时间,但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把他叫走了,他老婆的电话,他们又在争吵了,她直接告诉了他工作的问题,和他走的路是条死胡同,言语中充满抱怨和斥责,郑乾把心里的苦一股脑导出来,但还是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她到单位了,电话里听到她与同事打招呼的声音。
我到单位了,挂了吧。
嗯。
他们就是这样结束的,郑乾的心扑通在跳,心底翻涌出来的话,在心里荡漾着要溢出来,他又把他们拼命按回去,说说,这么多次 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知道结果和预期,那还有什么挣扎的意义,无非是走过场,你说了,在耳边打个转儿,就没有了,郑乾的心又冻住了,跟冰块一样硬。
他再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电话了27分钟,他又独坐了33分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干了些什么。
有些事情迫不得已,该去做的还是要做,比如洗脸,刷牙,把昨天买的一根玉米和三颗火龙果吃完,他不愿意大包小包带东西,所以只好不情愿地把他们塞进肚子里。去学校的报到也得去,他不可能再闲逛上一个月,家里要爆炸,他自己也会爆炸的。他还是需要把胡须剃掉,用凉水泼几把脸,房子还没找到,他只能再死皮赖脸地到学校诉诉苦 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个宿舍将就一下,这样也能省下千把块钱,现在的钱都得掰开了用,郑乾觉得自己很凄苦,像旧社会苦命的流落街头的落魄的人,他就更没有心情看天和云了,那些东西都与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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