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考（三）

校门口早已集聚了大量考生及其家长。大家的想法多么一致，过五关斩六将冲锋到这里，谁也不愿意因为迟到贻误命运的垂青。车辆川流不息，仍然快速地往这里汇合，数名交警不知何时已上岗，忙碌着疏导交通秩序。

我像其他家长一样陪着孩子四处走动，一为御寒，二则缓解紧张的情绪。着重观察了一番周围，男孩们穿着大衣棉服的里面，是清一色雪白的衬衫，黑色或者藏蓝色的西服。脚上的皮鞋锃亮。个个英姿挺拔。女孩们的着装相比较从款式到颜色花哨了许多，西装、套裙、高跟鞋是主流，也有个别人穿了休闲服运动鞋。所有的孩子们，脸上都带着目中无人的自命不凡。这种独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风发，真让人羡慕。我想，他们有资本骄傲。

六点五十分，大喇叭招呼考生排队进校园，接受身份验证、体温检测、安检。儿子把手机、外套、书包全部交给我，笑称要轻装上阵。目送龙蛇一样的队伍消失在校园深处，家长们意犹未尽，三个五个扎堆互相打听。“昨天的考生有逆袭的吗？”“你们孩子岗位第几？”“我家孩子笔试成绩比第二名多一分，第二名面试成绩能高出一点五分吗？”……

我默默地立在原地，看着家长们如暴雨来临前的蚂蚁，你碰碰我的触角，我又碰碰他的触角，忙乱地互相传递消息，互相加油鼓劲。惟其如此，方觉安心，似乎这样便替孩子们分担了一部分压力。

七点十五分，我背着大包提着小包离开学校，沿直线在陌生的城市闲逛。站在这里于事无补，除了把自己冻僵。我没有来过朔州，不知道城市的中心是何等模样，原先的朔城区是贫穷落后的代表。考点这一片显然属于朔州的城市边缘地带，但总体建设已颇具大都市的风采，可见，这一带也是城市发展的主要目标。

心里记挂着孩子，不敢走远。一条城市主干道往返来回，没有可去的地方。行人寥寥，车辆寥寥，寥寥可数的小商铺均未营业。阳光普照，尚带着清早的凛冽，唯有不停地走，寒风中的身体才能感受到丝丝暖意。只穿着西服衬衫的儿子，在校园里排队等候那么时长，估计冻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