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像一条项链一样,而脑海中的记忆却像散乱的珠子,如何也穿连不起来。一段一段,残缺不全的故事已是我们的全部,嘿,我们真的好小好小啊。
公交车上,稍显警惕的小心打量陌生的人。看到苍白的脸庞,松弛的皮肤,会不自觉的摸一把自己的脸。有颤颤巍巍的老人,挪着步子艰难的行走着,有些难过,我竟然在害怕时间。
原来时间不仅能够带走我们的童心,我们的认真,还能够抽走我们的生命,我们会变得很脆弱很脆弱,再没有精力放在其他有趣无趣的事务上,连挣扎的幅度都会一点点变小,再不会忆起年少时斑斓的梦,再不会想着反抗了吧。
我在害怕,怕有一天老爸不再认识我,怕有一天老爸不再陪着我。我是负罪感较强的人,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老爸额头上的皱纹都是我一刀刀刻出来的,若是没有我,老爸的日子该要轻松很多吧。我是一点点看着老爸高大的身躯慢慢缩成了一小团,变成了一个会害怕会无助的孩子。
所幸不用等待太久了,我一直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深自责着,虽然对于很多事情还是无能为力,可是当我不再感觉自己是寄生虫的时候,世界开始正常了起来。我终于不再焦躁了。
我想要撑起我自己小小的家,想要保护好我小小的爸爸。感觉自己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膨胀起来的豆子,好像快要发芽了。
有一次,看到了轮椅上的老人,会想,自己到了那个年纪会怎样呢?该不会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吧,那样的生活会不会很荒芜?大抵是不会和这个世界太多的关联吧。
公交车一直往前方开,哪里都是陌生。车上人来人往,很挤,我告诉自己不能够晕车,也就不晕了。
那里的饭不好吃,馄饨店的老板人很好,常去,匆忙间还换过几块零钱,说着走之前要去吃一顿,结果也就是说说了。
阿姨人很好,几次摘了柿子给我们拿过来,我吃了,很甜。
二房东是几个创业的男生,有一个为人很精明很会做人情,有一个高高瘦瘦笑起来挺好看,有一个沉着冷静自带大神光环。他们告诉我们打车时候定位往北定一点点,要不打到的都是校门口的黑车。我们答应了,却是到了校门口坐的出租走的。
而我们,再见了,却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住的是村里的新房,很潮。卫生纸感觉都能够挤出水来,晚上的时候就很冷。后来,就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被子上了,还是冷。
对面房顶有只小兔子,几次我看见它扒着房檐向楼下张望的背影,只有一次它正对着我,我看着它,它看着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看了好久。
开始的时候还喜欢坐在客厅里复习,后来就只想躺在床上了,可是躺在床上是不行的,就烧开水,把水杯抱在怀里,盯着电脑,有时候发呆回过神来,水已经不太热了。
烧两壶热水就能够从一点泡脚泡到三点半,泡完之后脚已经肿得塞不进拖鞋了,就像跳芭蕾舞一样惦着脚尖爬回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有一次正看着书,看着看着就流鼻血了,我呢,仿佛看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没做出任何反应,仿佛就该有那么一天,该流很多鼻血一样。周围很安静,那一刻室内好像划分了两个时空。
到了那里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的喜欢黑夜和讨厌上午,恨不得把每一天的上午都剔除出去。
遇到一个女生,她说:就是这样嘛,长大了干什么不累?现在偷懒不累了,将来会更累,就像别人四年好好学的,刷就找到工作了。
我想,我已经接受了。现在我觉得自己干什么都好幸福的感觉,平平静静的生活着。
有个南方的小姑娘,每一次跟男票打电话都在呜呜的哭,我呢,就一边背单词一边想起远方的或许是你。
几次深夜,也会觉得自己在干嘛呀?我该随随便便去那家杂志社打杂从头学起将来做个编辑的,或者去学着画插画,真的不能够想象自己一本正经的模样。这时候脑海中总是闪过老爸的身影,如今梦渐渐缩水已经不见,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脚步被抛掷到身后,我也热爱起了我的编程。
开始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流落到了何处,某个下午,一转身看看近在咫尺山的轮廓,我擦,就住在了秦岭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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