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家里上班和上学的都走了,家里留下我一个人,收拾完餐桌,我走出家门,愉快地去侍弄门前的一小块菜地,这块巴掌大的菜地,是我日常生活中的主要部分。
菜地里有几行西红柿,豆角,辣椒,茄子,菜地的边边角角有几株黄瓜,丝瓜, 几步就可以走完的长方形菜地的角落里种了三棵树,蓝莓树一棵,桃树两株,叶子已经葱茏一片,树底下地埂边随意撒下去的花种,长势喜人,还没有开花。
沐浴着清晨的风,清清凉凉,蹲在菜地里, 锄地里的杂草,听着树枝上小鸟清脆婉转的鸟鸣声,这时候四处静悄悄的,阳光刚好,静静的散落在西红柿茂密的枝叶间,心里很安静,也是愉悦的。这时候西红柿已经开出了淡淡的黄色的小花儿,婴儿拳头大小般的青绿色的西红柿掩藏在枝叶里,如同调皮的孩子探出头来,辣椒已经开出白色的小花儿吸引的蝴蝶在菜地里停驻片刻,茄子隐约开出紫色的花朵,豆角己长出细长的茎须,沿着木棍 跟比赛似的爬的飞快 。垄沟间一些韭菜和小菜,绿油油一片,也不愿意服输似的四五天就长出一茬。
手里握着铲子,小心的锄去地里的每一根杂草,心里充满踏实,心无旁骛。此时你可以真正体会到作为一个农民和庄稼人的满满的 喜悦感,只管付出,不问收获,专注耕耘,简单幸福。这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在心里默想一个人,那就是已经逝去的我深爱着的父亲。
曾经年少的我虽然出生于农民家庭却不谙农事,我的父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上过一天学,一辈子耕耘农田,通过自己的双手和辛勤劳动抚养大了自己的七个子女,并一一供我们上学。可是在他们的眼里,学习重于一切。所以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我竟然分不清西红柿辣椒苗,分不清麦子韭菜青草,一直到参加工作,自己成了家,这种笑谈一直令我感到脸红。等到自己真正为人母以后,才更深切的理解和感激父母给自己的爱有多深。
我的父亲是一个种菜和种庄稼的好手,在连队里是人人翘起大拇指被人称赞的最能干的男人,记得那时家里种了一大片棉田,记忆里父亲每天是清晨天刚亮,就扛起锄头就出门了,每周六我从学校回来,去给父亲送饭,走在田埂里,四处望不见父亲的影子,我大声的喊着,好久,父亲才从茂密的田地里 直起腰答应一声,脸晒得黝黑,满脸淌着汗水,我把饭和水端到父亲跟前,父亲总是一句,快去到阴凉处,别晒着了。我给父亲说,爸爸我来帮你除草,打杈吧,父亲说你做不好的,去看你的书吧,我就拿着我的故事书坐在树荫下沉醉在自己的小说世界里。有时候看到地里草锄了一遍刚回过头来又长起来了,我就对父亲说,地果杂草总是拔不干净的,这些庄稼都已经长大了,这些杂草不会影响它们的,这么辛苦,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锄啊?
父亲低着头,依旧认真专注的锄着地里的草说,这些庄稼虽然长大了,如果不锄这些杂草,地里的养分不够,看着已经长得不错的庄稼不一定能结出好的果实来。听完这些话,我无言以对。锄草,或许不是种植庄稼整个过程中的关键,可是忽略了锄草,最终收获的 并非是我们期待的丰硕的果实。
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的长河中,总有许多东西会给我们带来羁绊,比如 怨怼,愤懑,悔恨,内疚,遗憾等,如果一个人总是背负着这些情绪,无论他身居何位,贫富如何,他(她丿一定会负重千斤,累及你周围包括身边的最亲的人。‘
记得有一位朋友为人热情外向,可是和她聊天很累,让人有避之不及的感觉,每次聊天总是听她滔滔不绝,话语里全是对过往的一些人,一些事的指责,不屑,抱怨,让人感受到的就是全世界的人负了她,只有她自己不负别人。她可以常常回忆起三十年前某些人对不起她,辜负了她的每一个细节,精细到到某年某月某日,每次听她倾诉完,你除了心累就是感叹她何以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
三十年的时光里发生了多少往事啊,发生的那些不快,或许误解,甚至小小的争吵,随着岁月不是早已该云消雾散了吗?有些人都不记得模样了,可是她却清晰得记着和一些人和她之间的矛盾与纠结,如同一笔笔清晰的账目。每次,望着她虽然精致的妆容却掩饰不住的睡眠不良的神情,凝滞的目光,听着她缓重的语气,你只想逃离。
精简我们的生活,删除占据在我们生命的空间里 ,对我们有负面和消减我们热情的人与事,拉黑那些如田地里杂草般的人与记忆。
锄去过往的阴霾的杂草,简单轻松前行,专注投入,一定会收获一个硕果累累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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