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床吃了早饭,打车来到来福家楼下,上了三楼,看看门牌号,没错。按门铃。
来福和金平一块开的门,两人都手上夹着烟。进去门后我们三个就拥抱在了一起,他俩都用一只手。
我笑着说:“操,都把烟拿好了,别烫着我。”
我们往屋里走,我问来福:“咱爸咱妈都在家呢吗?”
来福说没有,家里人都出去了,就……咱们三个在家,今天。
我一声欢呼,直接扑到客厅的沙发上。来福拿过来红塔山,我说这个太柔,金平扔过来一盒“希尔顿”说:“就知道你好这口,都给你备着呢。”
我们三个都点上烟开始聊,主要话题还是围绕着我们这半年的生活和经历,当然还有男人话题中不可或缺的女人。
金平说:“庆阳,你们那妞质量怎么样呀?”
我说:“良莠不齐,你们那呢?”
金平说:“别提了,记得上高中那阵有次逃课跟我对象出去玩,让容嬷嬷撞上了,回来她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大学美女如过江之鲫,你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好好的织网’,我上了大学第一个念头就是回来把她们家玻璃砸了,我们那就是一片盐碱地,长出来的都是歪瓜裂枣。”
我说:“你不能总用港台明星的标准要求她们,看着不恶心就行,子曾经曰过:大被一蒙,全是杨钰莹。”
来福大笑,说:“你咋还那么流氓?”,我问:“来福,你们那应该不错吧?”
来福说:“就,也不行,都腰粗腿短,大屁股圆脸的。漂亮的不多……就,完了漂亮的吧,我能看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我……就。”
我跟金平就问来福有没有摆平个新疆妹啥的,来福说别提了,他们班是和尚班,一个女的都没有,连飞进去的苍蝇都是公的。
因为他们是理工科的院校,所以整个学校女生都没几个,还刚一进校门就差点被高年级的老光棍们哄抢了。有个师大的到他们那溜达了一圈,大发感慨,说:“我很丑,可是我很抢手,你很帅,但是你很无奈。”来福听后为了报考那个学校后悔的哭天抢地。
金平问我:“你跟杨帆还联系吗?你那阵好象对她挺认真的。”我说:“早断了,你跟莹莹怎么样了?”他女朋友叫莹莹。
金平说:“还那样呗,这么多年了,都变成一种习惯了,分也分不开了。”
我说:“分什么呀,这不挺好的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你俩几年了?”
金平掰着手指头算算说:“快八年了。”来福说:“抗战都胜利了,八年。”
我们聊得很开心,有些朋友就是这样,可能很久没见面,但是一见面一聊还是当初的感觉,但是我们共同的话题明显没有以前多了,因为毕竟生活的圈子不同了,彼此都有了新的故事和生活。
我们聊了一阵,就出去来福家楼下打台球,打完台球找地方喝酒,喝完酒坐在马路牙子上聊天,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
马路旁边的小卖店的音响里老狼正低沉的唱着:你来的信写得越来越客气/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愁……
接下来的日子里,开始了各种名目的轮番聚会,高中的同学聚完了初中的聚,初中的聚完了小学的聚,几乎是大聚三六九,小聚天天有。我妈说我比总#理都忙。等到把该聚不该聚的都聚完了,看看日历,已经离开学没有几天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过完了狂欢的寒假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学校。大家还都没从过年的气氛中缓过劲儿来。
我到宿舍的时候华子、广进、魏大人都已经回来了。其它宿舍的也都回来的差不多了,大家在家都吃得膘肥体壮的,说话都明显的带上了家乡的口音,看得出来,在家都没待够。
大家聚在厅里,召开了新学期第一次圆桌会议,我们都拿出了从家带来的好吃的,当然又少不了一顿重逢酒。魏大人偷偷的塞给我几盒“将军”,这是他们那边的烟。
广进说:“考试的成绩应该下来了吧?”
华子说:“操,大过年的别提那恶心事儿。”
大鹏说:“是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什么来着?”
蓝天说:“是明日愁来明日愁。”
大鹏说:“别编,肯定不是这个。庆阳,你上次说的那个是什么?”
我说:“明朝没酒再掂对,那个是我编的。看来以后不能误导你,孩子都不知道哪个是原版了。”
我们正说着,蔡盼推门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就跟大伙打躬作揖:“各位爷,过年好呀!”
我们也还礼,依样打躬作揖回道:“蔡爷过年好呀!”
我说:“这年没白过,蔡爷都学的有礼有节了。”
蔡盼说:“这叫未曾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嘛。对了,我还带东西了呢,跟你说,我这可是虎口夺食呀,从我们屋冒着生命危险抢过来的。”说着把刚刚放地下的盒子拿起来放在桌子上,我们细一看,精美的木制盒子上写着“酒鬼”。
贾宁发出一声惊呼,说这可是上好的东西,他们家乡特产。贾宁是湖南的,他说他们家乡有两宝——“酒鬼”和“王烟”,酒鬼就是这个酒鬼酒,王烟是“芙蓉王”。
我说:“蔡爷这个礼可不轻呀。”
蔡盼说:“喝吧,都是别人送我老爷子的,过年收的多,他也没个数,我就偷了一瓶。”蔡盼他爸是个不小的领导。
我说:“你看,给你爸的酒我给喝了不合适吧,喝完了你得管我叫啥呀?”
蔡盼说:“别缺德了你可,赶紧打开吧,大伙都尝尝。”
我们正开酒时大强,大宝,马杰还有志博又进来了,大家又开始新一轮的互相拜年。
大家讲着在家里发生的趣事,屋子里热闹的气氛又沸腾起来了。
酒过三巡,最后话题还是回归到了考试上面。虽然大家嘴硬,但心里都放不下这个事儿。
蔡盼说看看哪科考的不好赶紧找老师去,就算不能让你及格最起码也能套点补考的题出来。
我们都说高数考的不好。大强问我高数哪个老师教?我说就是那个老处女,然后给他描述了一下长相。大强说这是块硬骨头,不好啃,软硬不吃。老处女也带他们系的高数,他们都遭过她的毒手。听得我们后背直冒凉风。
喝完酒把蔡盼和大强他们送走了我们开始研究怎么处理高数的善后,因为我和华子、广进还有几个兄弟知道高数及格的几率比被流星砸中的几率还要小。几个考的不错的也在一块给我们出谋划策。
蓝天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认为当前的局势是任堵城门,不堵水口。”
大鹏说:“你这不是歧视我们古文不好的吗,什么城门水口的,听不明白。”
华子说:“对,蓝天,不能歧视农民工,说点人家能听懂的。”大鹏从桌子上捡起花生米砸华子。
蓝天说:“就是说现在复习的话,补考能过的可能性也不大,那就不如从老处女这个环节下手了。”他说“下手”两个字时两手还做着抓捏的动作,眉毛也跟着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很淫秽。
我说:“蓝天,有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
蓝天说:“据说当年国民党有个特务很有办法,腐蚀了很多高官,他总结了几个字很有参考价值,叫‘投其所好,送其所要’。”蓝天喜欢抓住一切机会展示他的博学。
广进说:“既然她是老处#女,那么最需要的肯定是男人了,咱们拿这个当突破口吧,把她变成‘老不处#女’的话可能情况会好点”
我说:“好,能抓到住关键点,我欣赏你!把她变成‘老不处#女’的光荣使命就交给你了。”
广进说:“行,舍得一身剐,敢把老处#女拉下马!今天为了哥几个的幸福我豁出去了,你们帮我照顾好全校的美女,告诉他们别太想我,办完老处女我还是她们的。”
玩笑归玩笑,大家对考试的成绩还是抱有幻想——没准哪个流星不长眼就真的把我们给砸上了呢?大家准备成绩下来再作打算,其实也是懒得复习,找个借口。
第二天广进就把噩耗带了回来——他去系办把成绩抄了回来,高数只有秀才居除了蓝天的那三位秀才和魏大人过了,十三太保其它人全军覆没。
补考的时间定在开学的第一周周末,也就是说还有一周的复习时间。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的其它科都过了,除了蓝天毙了一科《大学语文》,据说是因为他把命题作文的《红楼梦》解析辗转写成了《金瓶梅》考据。
我们除了复习别无他法。广进的舍生取义也只是一时兴头上的感言,这就像大家都喜欢说“cao他妈”,老说老说但总也实现不了,其实大伙心里都知道,说说可以,真的要去“cao他妈”那比登天还难。
后来我们发现用一周的时间复习完高数简直比真的去“cao他妈”还难。看着那些像天书一样的微积分的公式,我们欲哭无泪。华子天天高呼:“子啊,带我走吧!”
在最无助的时候,魏大人当起了我的辅导老师。过了关的三个秀才也都成了业余辅导员,我们宿舍的学习氛围达到了空前的浓烈,大家说梦话时嘴里嘀咕的都是微积分公式,我觉得大伙早把这劲头拿出来肯定都能拿国家奖学金。那时我们唱的最多的是《悔恨的泪》和《神啊救救我吧》。
通过一星期的魔鬼式复习,大家忐忑不安的走进了补考的考场。
考完后总算松了一口气,补考的题出得都很简单,看来老处#女也是知道这些人的底细,知道出太难了没有什么意义,或许也是良心发现,反正大家考完后的自我感觉都还算良好。
新的学期就这样被万恶的补考撕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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