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由可以泛滥无底线，如果选择可以随心所欲，我们会不会没有抱怨和遗憾。
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中了什么邪，今天靠着自以为最安全的两条腿行走上班的路上，竟然两次差点被撞。我想我是幸运的，遇到了有趣又不失优雅的人，我想我是不认真的，走路心不在焉又三心二意。
早上上班挨到下午快三点才回来，牙齿依旧软踏踏地没有力气，无法凑合一顿午餐，了了两个酸奶打发了几个小时。出校门的时候早已饿得没了看路的力气，穿过校门口的马路到达对面的人行道上，以为就是安全地带，毫不费力地戴上了耳机，这是导火索。正慢悠悠地走着，余光忽然瞥见后面一辆电动车使来，一个踉跄打过，电动车也来了个忽然减速，我们之间才算夺过了一场本就可以不想干的恩怨。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戴耳机的人是我，虽然我只是走在路牙子边上，转头表示歉意，这时候才看见骑电动车的是位大叔，后面还坐着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男孩儿，大叔慈祥和善地冲我笑笑加速迅疾离去。我发呆了片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猜测应该是送孩子上补习班的。我又戴上耳机往前走了几步，路过之前打过交道的文印店，刚好店里的女孩儿拉开门走出来，跟我打招呼，问我是不是要去健身房，嗯，今天是穿着一身运动装，是为晚上去健身房做准备的！我摘下耳机回答这会儿不去，要回去吃饭了，然后挥手再见。
走到小区第一件事先去之前交电费的地方，打算把电费交了，没想到到了之后，那个长相还算不错的中年妇女自顾低头玩着手机，不耐烦地告诉我这里不再收电费了，要去供电局去银行交费，让我只需要交九块钱的卫生费(物业费)。我答应着找钱给她，因为不了解状况，又小心翼翼地问她去哪个银行交电费，没想到这位大姐怒了，几乎是吼着但仍然没抬头告诉我不知道，手机会通知。我哦哦之后说了声谢谢，轻轻地离开了。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那张脸，棱角分明颇有几分姿色，像吃了闭门羹的我走在路上有些无聊，想象着她的脸上好似爬满了曲曲折折丑陋的藤蔓，有些恐怖，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美人的那张脸是美的，但是冷得窒息的态度让我发散的思维想象有些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象。
回家的路上，我又去了几个地方，包括新装的电路盒，试图找到些什么可以解决电路的问题，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要跳闸个好几次，甚至半夜开个空调也要出其不意调出新层次，使得我不得不被热得大汗淋漓如洗了一趟澡一样，热醒之后又不得不三番五次出去抬闸，梦都被打断了。晃悠了一圈，又问了一圈人，仍旧没有解决主要矛盾，只能带着有气无力的饿意回到家里，大概是饿过头了，回来之后也无什么饭意，冰箱里找来西瓜、桃子、火龙果，切成小块，装了一盘子，随便解决了几口，一顿，不，带上晚餐了，算是解决了。
突然，同学发来消息，告诉我她回来上班了，同样的工作环境，不过是换了座城市。这是我高中生涯里为数不多还保持着联系的同桌，一个给我寂寞无趣的奋战高考路程上力量和陪伴的女子。终于回来了，让这座我无数次想过逃离讨厌的城市有了作伴的人，仍旧带给我温暖。开门见山问她在哪里，欢迎词在她决定回来，从笔试到面试我都见证的过程里，都说了无数遍。所以，不必太多矫情的话语，这是我们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无聊打发时间就专门矫情的默契。发过来的地址，让我内心禁不住吐槽了一句大爷的，仅限于自己一个人的狂野。新城区，晚上经常上演空城计的地方，我只好无奈地回答她我刚离开，你却去了。除了叹息，还有她的失望也弥漫在屏幕上。住的地方暂时没有安顿下来，我说买房吧，她答不买，住家里，既然回来了，不住家里太亏了。住家里的距离还是远的，她答对她来说已经很近了，回县城是坚决不回的。我懂的。然后她说买车，我说买车吧，她答好，我说好。简单的寒暄以好字结束。
我知道她失望的是什么，曾经她无数次熬夜奔波，终于在一家各方面都不错的公司度过了实习期，也是她喜欢和想要的工作，可是有时候老天爷就是那么不够慈祥爱捉弄人，在转正的节骨眼儿上，她遇到了一些事情，不得不放弃，回到我们这个小城里，开始了各种考试之路。她是一个有耐心也执着的姑娘，结局不曾辜负她的努力，最开始的时候考上了临近市区众人眼里的稳定饭碗某事业单位，还不错。后来，家这边的市里又招聘相关岗位，为了离家近一些，离父母近一些，她又重新复习，考了回来，也算如愿以偿。可是，我们都知道彼此内心的压抑和无奈，但又能怎样呢，接受并去面对，然后适应，找到方向。即使看上去是一眼就能望尽一生，但仍有挑战和打破常规的可能。
我懂她的彷徨，一如刚回来时我的焦虑和迷茫，陌生而又一派世俗陈旧的小城，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新鲜和希望，其实是自己断送了臂膀。如今的我感激那时的无助和没有方向，慢慢走出煎熬的城堡，在内心里修筑一道可以透风的墙，还有阳光渗透，慢慢地寻觅可能。一晃毕业四年，好似一轮大学结束了，又站在新的起点上，我不知道昨天的决定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明天的处境会怎样，都会来也都会过去，可以选择重生，也可以选择泥泞。
心情有些弥漫，带着些许雾霭，傍晚的时候去了健身房，跑步机上酣畅淋漓，还有略凝重的思考，动感单车上跟着激情澎湃的教练呐喊着加油，还有一群一样动感的伙伴，生活的颜色可以朝气蓬勃也可以活力四射。
出了健身房，久违的凉风卷来，汗珠瞬间风干，有些冷意，卸掉了沉甸甸的负荷身心都轻松了不少。我好像忘记了下午时的惊险，依然戴上了耳机，听着歌，心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不知不觉中小区的门口就在眼前在对面，夜色里的路灯看不清远方，以为路上很空旷，我把警惕意识弄丢了，竟然稀里糊涂地走到了马路中央，我不知道那时候在想什么，忽然一阵刺耳的鸣笛上把我拉回现实，一辆车快要驶到身边，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摘掉了耳机，庆幸自己还算身手敏捷。看着车慢慢驶到身旁，司机摇下了车窗，我连续说着对不起。夜色有点暗，隐约中看到车里是个短发有些微胖的方脸，看不出性别，感觉对方脸上应该没有怒气的，模糊还算温和的样子，我不知道ta是否听得见我的对不起，那时刚好有风吹来，而我因为戴了牙套吐字清晰受了点困难。我如梦初醒般，收起了耳机，看着路上没有了车子，才慢慢挪动脚步，走过了马路。
心有些惊，也无太大波澜，到了楼下，看到几位老太太在路灯下搓着麻将，围观的人比打麻将的人要多，气氛很安详，不聒噪。我有些羡慕也有些担心，不会打麻将也不会跳广场舞的我，等退休了能做些什么呢？同时，又不愿承认自己有一天会和她们一样，看似无欲无求，过一天少一天的样子看起来一点追求都没有，可是还能追求点什么，还能追多久？当下开心快乐才最幸福吧。
夜深了，白天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有点不敢睡，怕再跳闸，还要跑到楼道里去抬闸。
以后走路要利索点，戴耳机太危险了。
图片来自网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