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面具下的自己

——奥斯卡获奖短片《法式炒咖啡》观后感

   看着世界，我们或喜或悲，却戴着面具去掩饰倦容，带戴着面具迎着星空。

   伴着午后的树影，观看此部奥斯卡获奖动画短片，法兰西民族的冷幽默让我动容。在一家小小的暖色调咖啡厅，一开始三位主角分别只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品着雪茄举止优雅的中年绅士和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看见乞讨的流浪汉，绅士竖起报纸挡住自己的脸，无动于衷。听见流浪汉的声音，在桌上小憩的老太太睁开眼，从一叠钱中抽出一张大面额钞票递给他，然后继续打着瞌睡。

    雪茄烟熄灭，绅士品完了醇香的咖啡，准备拿出钱付账，找遍所有的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包。尴尬之余，对着沉默寡言的侍者一遍又一遍地说：再来一杯咖啡。账单越来越长，绅士越来越慌张，他的视线移向了旁边老太太的包，而娇小柔弱的老太太正在酣睡，绅士原本拿雪茄的手慢慢向包伸去。“嘟……嘟……”警车在咖啡厅门口停下，绅士连忙将手缩回，老太太似乎被吵醒了，可能是她太迷糊，连包也没拿就去了洗手间。警官来了，将一张通缉令贴在了咖啡厅墙上，然后坐下喝酒看样子是不醉不休。要打烊了，绅士在老太太皮包中摸出来一张面具，赫然是通缉令上江洋大盗的样貌。面对侍者的审视目光，绅士无奈绝望。先前的流浪汉进来了，看看账单，替绅士付了钱，默默走了。

    举止优雅的绅士又小气又爱面子，慈祥慷慨的老太太是江洋大盗，满身蝇虫围绕的流浪汉却替一毛不拔，冷漠对待自己的绅士付了钱。这些让我想起了巴尔塔的一句话：世界不过是个舞台，人们都戴着面具在扮演自己的角色。我们戴着不同的面具，奇幻瑰丽、狰狞邪魅或者是柔弱可亲，在无常的人生与时间流域中不自觉地反串。绅士、老太太、流浪汉的人格与最开始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而世间的每个人也是如此。日光中，梧桐树影娑婆摇曳，风笛声在长满爬山虎的墙头悠悠响起；星光下，古槐枝桠摆出张牙舞爪的形状，拨动了最后一根赤弦。

不同的场合，我们习惯了用面具去伪装亦或保护自己，可悲的是常常忘记面具之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嘴角上扬45度角掩饰不住睫下无法抑制的怆然，笑靥如花的面具上露出空洞的眼神。绅士西装革履，举止古典，戴上了有教养的面具，却冷漠自我。老太太慷慨地给流浪汉钱，柔弱善良，她却是摘下了面具的江洋大盗，正是因为轻易得到了钱所以才如此大方。流浪汉在人们印象中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本片中却不计前嫌，替窘迫的绅士付了帐。

在经意或者是不经意间，我们有没有记得自己本来的想法？鲁迅先生说：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再思考，若是继续如此，该是可悲的。

我们，别忘了面具之下的自己。

如戴着面具去掩饰倦容，迎着炮火也依然表情轻松；如戴着面具也许面红，乘着晚风去追寻逍遥星空。清凉薄荷味道里，无论怎样，请记得自己面具下的模样。

笔名：敖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