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太阳花朵朵
流霞带着晴空在北京各个大医院之间奔波,刚开始流霞对治好晴空充满信心,很快三个月过去,可晴空的病情似乎没有多大改变,流霞的心情由最初找回晴空的兴奋渐渐变得沉重。这一天,一个在脑外科极有权威的医生站在她面前说:“病人的大脑受伤过重,面积太大,可能他以后就这样了。”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康复的希望,在积极配合医生的正确治疗的同时,如果家属给他足够的正确的情感刺激和引导,也是有奇迹出现过的。”
流霞和晴空回到青砖小院,北京的冬天灰蒙蒙的天空像笨重的铁盖子扣在小院上方,扣住一个世界,不幸的世界与别人不同,只有自己来承受。可是,却扣不住无情的北风,吹得院子树木光秃秃的,花坛里的月季也是光秃秃的,好像要把一切生机勃勃的美丽的东西都要吹走。医生说三个多月的最佳治疗期已过,一直住院已经没有太大必要,所以流霞就把晴空干脆带回这里。春节很快就要到了,父母已经好几次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流霞又怎么能带着晴空回家呢?她正在愁眉不展地收拾着房间,晴空一蹦一跳从院子进来,呼的带进一阵冷风,流霞不禁打了个寒颤。晴空笑眯眯地说:“妹妹,我来做,你去玩吧。”流霞听着,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他一直都把她当妹妹,关心她,爱护她。难过的是他大脑受伤后,智商大约与七八岁小孩差不多,以前的朋友亲戚都不认识了,十分确定地认为自己是他妹妹。流霞担心他身体,就笑着说:“晴空,你多休息,你要注意保养。”晴空像个大哥哥爱护小妹妹一样说:“我身体早就好了,就你一直还要叫我住在医院,我老早就想回来了,医院不好玩。这些活,交给哥哥吧,你去玩你的,家里有芭比娃娃吗?。”流霞哭笑不得……
晴空虽然智商下降了,但毕竟是个大男人,家务这点事简直太简单。一会,晴空就把房里房外收拾得井井有条,当然流霞向来爱干净,家里本也没太多要收拾的。晴空看着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叉着腰高兴地说:“嗯,真不错。流霞,现在收拾好了,你可以去洗澡了。我给你开热水去。”流霞一听,想到以前的事,连耳根都红了。
流霞洗完澡,原想穿一件长睡衣的,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从卫生间出来,穿着一身短睡衣,北京的冬天虽然很冷,但屋里暖气烧得足,反而暖烘烘的,她大片的皮肤都露在外面,白里微微泛红。晴空看见了,先是一呆,流霞紧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里好像有火苗跳了一下,但很快火苗又没了。晴空眼神清澈,笑着说:“妹妹,你穿太少了,会冻着的,快去换一件长的。”接着又问:“妹妹,咱们家好像没有菜了,我去买点菜回来,可是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卖菜的在哪里了。”
流霞安慰他说:“你大脑受伤了,很多东西想不起来,没关系的,咱们慢慢来。今天咱们就不做饭了,我点个外卖,咱俩在家里吃。”
吃完晚饭后,流霞就详细地把他大脑受伤的情况与晴空说了,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晴空赶忙用手把她眼泪擦去,安慰她说:“别哭,别哭,我会好的,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吗?”她越擦,她的眼泪越多。晴空看她眼泪好像止不住,就用手指来刮她的鼻子:“羞羞,羞羞。”流霞眼泪还是止不住,他就去挠她的痒,流霞边躲闪边禁不住笑起来,但眼泪却在飞。
流霞做完直播,洗漱完毕已经是凌晨零点了。她走进卧室,心里开始紧张又兴奋,就像今天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她轻轻走到床边,听见晴空发出均匀地呼吸声,他已经睡着。流霞本来自己有一床被子的,但她偏偏钻进了晴空那床被子,轻轻抱住他,抚摸上,抚摸下……可是他睡得很熟,偶尔被流霞摸得迷迷糊糊好像醒了一下,嘟嘟囔囔地说:“妹妹,别吵,快好好睡觉。”她眼角挂着一滴泪,嘴角挂着微笑,抱着他慢慢睡着了。
黑龙江的一个小村庄,白雪已经宣告了它的统治地位,一切都得在它下面趴着,高傲的人们不想低头,那出门来也得盖上一顶帽子。再强壮的人也得生病,疼起来也得弯下不屈的脊梁。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晴空的妻子秀云此时正扶着她的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母亲佝偻着脊背,走几步,咳一下。
“妈,过完年,咱们就去北京治病。晴空在北京,那边医生好。”秀云说。“嗯,好,这病真难受,什么活也干不了。”秀云的眼里含着泪,母亲一直都是那么能干,就没见她有休息的时候,可这病已经折磨她一个月了,最近一周她实在顶不住了,才告诉家人。刚才县医院的医生告诉她,母亲得的是肺癌,已经到了中晚期,还没有扩散,必须要动手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联系不上晴空,有三个月了晴空也没往家里寄钱,打手机也打不通,她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妙,一想,还不如直接去北京,既能给母亲治疗,又能知道晴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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