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刘老头睁开睡眼，照常下床去天井收衣服。

  山中的一栋二层小楼，就是他和刘老太生活了近半辈子的地方。这样一如平常的春日清晨，窗纱里迎来阵阵清脆的鸟鸣。深郊壑谷里野林幽簇，层翠叠芳。而那些幽壑中栖居的鸟，三三两两落在他的窗棂上，啄理羽毛。

  当第一缕日光抚上林间的第一只鸟的羽翅，第一声鸣啭便唤醒了千万。那是聚伴而啼、共诉春暖，也是相鸣成韵、语悦歌欢。这近处清脆的声声妙啭，亦有远处布谷的单声来和。山谷里晨雾散尽，刘老头眯眼望向远处，耳畔是鸟雀啼啭，眼前是好景欣然。

  山林空翠，碧茵如洗。是哪一缕日光催生了新绿点染山头，山风把清泉同情怀一并吹皱。刘老头下楼打水做饭，背影削瘦佝偻。他老伴儿熨好了衣服，喜气洋洋道：“我们等会儿去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