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后排 只看见他光秃秃的后脑勺。泛着一层灰白油光。
堵在安定门 计价器跳两次。
“嘿 现在这路 都是什么专车给闹的 你看看 这些人闲的没事 全都开车上街来啦。”
我笑笑。
相安无事 直到灯市口 一路缓行。
“你看这两边的车 没法说!早些年 在北京还得办暂住证 上个学还有择校费 还能给点压力限制着。现在 好家伙 谁都能来!路修得再宽 我告诉你 没用!”
后脑勺上的油花 随之抖动。
他二十岁的时候 也是穿白衣唱歌谣 满眼尽是齐整大道吗。
那时他眼里 应该没有三十年后这个软弱的后脑勺。
我悲从中来。没错 在生活里泡三十年 我也未必不会说出同样的话来。
抬头看 就是这样的雾霾天。
它从不杀死你 只把你从明眉皓齿 泡到发焉发臭。
平庸是我们唯一的敌人。
你看 你正抓着些什么 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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