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十几年来,各地人均期望寿命不断攀高,新生儿数量总体上在不断下降,导致的结果是人口的中位年龄不断上移。
于是,各地不谋而合,殊途同归,都想在全国既定的总存量中吸引其他地方的人加盟,形成自己的增量。首当其冲,便是年富力强的劳动力和消费能力相对强劲的年轻人。
近几年,各地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出很多招数,试图筑巢引凤。于是,一些省会城市的人口规模不断在膨胀,城区面积也在不断扩张。比如,某省为H,省会城市为W,人们戏谑地说“W市H省”,类似的还有“C市S省”等。如此一来,省会城市相对于下面的地级市、县级市特别是周边市县就产生了比较大的虹吸效应。
这种虹吸效应的形成,一方面是这些省会城市下调了落户的准入门槛,另一方面在于迎合了年轻人的需要。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人愿意扎根基层,也没有几个人愿意蜗居在乡下,哪怕是县城也不愿意。而许多省会城市规定,只要是专科毕业就可以落户,这样基本上把那些想在这个城市落户的人“一网打尽”,因为目前我国内地参加高考的,即使是几门课加起来200多分也可以上一个高职学院。与此同时,还出现了许多农村出来的人在乡下建一栋楼,在县城买一套房,然后在大城市租一间房的场景。
这些城市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到底就是为了拉动消费、刺激经济。一个年轻人落户某个城市了,你得在这里缴纳社保,还得在这里吃穿用度,长久看,还得购房,在这里婚嫁和生儿育女,这些都是持续消费。至于这些人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后如养老金、医保金等社保的问题,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当家的人管不了以后的事情。
我们国家现在把有1000万以上常住人口的城市称为超大城市,按照这个标准,现在超大城市数量已经有8个了,分别为上海、北京、深圳、重庆、广州、成都、天津、武汉。至于特大城市,目前是11个,分别是杭州、东莞、西安、郑州、南京、济南、合肥、沈阳、青岛、长沙、哈尔滨。其中,4个是直辖市,2个是计划单列市,12个是省会城市。不少省会城市的人口膨胀,一方面是依靠兼并周边中小城市的自然扩张,另一方面就是通过降低落户门槛实现的。
在如此窘迫的情势下,上海也坐不住了,但上海又不可能像其他城市那样通过把其他周边城市合并人为扩张,也不可能任由常住人口无限膨胀。按照上海《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到2035年上海市常住人口控制在2500万人以内,而现在上海的人口规模已经非常接近这个数字。上海包括崇明岛的1200平方公里在内,也只有6340平方公里,接近2500万人口的人口规模,意味着上海的人口密度在内地是最高的,进一步扩张的空间极为有限。否则,会对城市治理、城市资源供给等产生比较大的压力。
另一方面,上海的老龄化程度也是全国最高的,算上海的常住人口,老龄化程度达到25%,已经是全国最高,相当于深圳的6-7倍;如果算户籍人口,上海的老龄化程度上海目前老年人的总量就已经达到了533.49万人,占比超过35%,也是全国最高。而且,据预测,如果不当机立断采取措施,预测到2030年,上海的沪籍老人占比将会达到40%,而到2040和2050年,这一比例将会进一步达到44.5%。还有一个因素,在四个一线城市里,上海还是结婚率和生育率都最低的一个,2020年上海常住人口的结婚率只有千分之3.8,全国倒数第一。
此情此景,上海在常住人口规模维持2500万不变的情况下,就只能改变人口结构。一方面,通过通过机械化、智能化水平的情况下,减少低端人口数量;另一方面,通过人才引进和开放部分优质大学毕业生的落户,增加户籍人口比重。
从最近几年特别是最近三年的情况看,落户上海的数量不断增多。过去,也对毕业生落户开放,但能够达到相应分数的每年大约1万人,基本上是211以上的硕士研究生,因为不同层次的高校、不同学历的毕业生在计算分数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要满足72分的门槛非常不容易。2018年,政策有突破,开放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本科生也可以落户;2020年进一步加码,就是在上海的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同济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4所985高校的本科毕业生也可以直接落户;到了2023年,除了以上6所高校,上海各研究所、各高校应届硕士毕业生,世界一流大学建设高校应届硕士毕业生,世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建设学科应届硕士毕业生,所有大学的应届博士毕业生,以及上海双一流高校应届本科毕业生但在五个新城、南北地区重点转型地区就业的,不需要评分,可以直接落户上海。因此,近几年大学毕业生落户人数明显增多。
此外,通过人才引进方式也加大了力度,每年引进的人数也增多了,主要是各领域年富力强的人才。如此一算,通过大学毕业生落户和人才引进,每年可以由前些年的每年累计1万人左右达到现在的7万人左右。与此同时,上海2022年常住人口总数减少了13.54万人,与落户人口的增加形成反差。
在我看来,这种力度仍然偏小,因为按照这个速度,十年也就70万人,对于1400多万户籍人口规模而言,也只相当于5%,应该还有改进的空间。当然,在总的常住人口规模没有动态实现2500万人的情况下,循序渐进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现在各地敞开大门拥抱受过一定教育的年轻人,功利色彩还比较浓厚,但是,在全国一盘棋和人口流动性增强的背景下,年轻人的游走在本质上并没有改变新生儿逐年减少的窘境,在更大程度上还会形成不同区域常住人口的“峰”与“谷”的跷跷板效应。从长远看,事实上这种做法也是不可持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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