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周中,阿姨溘然离世,从此以后,没有阿姨了。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太突然,没想到这么快。
生死皆然赶回老家看了阿姨最后一眼,她却没有能看到我最后一眼,也没有能看到其他人,好在,是在姨夫怀里走的。一场吹吹打打,一场痛哭流涕,从此盖棺定论,阴阳两隔。我送到了火葬场,亲手扶着棺木送进了火化炉,火起,从此土归土尘归尘。而今往后,相思不过是一张照片,想念也不过是那红木盒中的一捧骨。
中间和他人微信说起这事,总结得很到位:“哎,中年人。”
中年人,意味着上面就有很多老年人。年老的人,就意味着不知道哪天就走了。这么几年的功夫,已经送走了好几位亲人,或亲或疏或远或近,或是生病或是年老,总之一去不返,留下儿孙一片凄苦悲哀。天道轮回,人间沧桑,谁也逃不过躲不开,人的成长似乎就是以亲人的离去作为里程碑的时间轴,终有一天,自己也会走到那个里程碑,谓之生命的终点。也许,那一天,回头望望,人生路上不过一座座亲人的墓碑,自己也就是别人生命中的一座碑。
好在,老天公平得很,不让人总是沉浸在送别的悲伤之中,还有迎接新生命的喜悦。小外甥和外甥女一个劲地哭着,哭着问外婆为什么不起来?别人的回话啊,总是答非所问:“不哭了啊,你看,你再哭外婆就要伤心了啊。”再看看外婆的照片,笑眯眯的呢。是啊,外婆可不想要孩子们哭啊,要欢欢喜喜地成长,这些孩子啊,就是外婆看着世界的眼光,就是外婆留在世间的念想,就是抵抗着死的生的希望啊。死,是一座里程碑,生,也是一座里程碑啊。不信,你回头看看,生命的历程上,还有那么的新生命的到来。所以,这一路走来,依然人丁兴旺,依然人间烟火不息不灭,透着那些亲切和欢乐。
人生,不过是一场迎来送往,起点是别人迎来了自己,终点是别人送往了自己。
生亦然,死亦然,人生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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