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接21冬活镜像论
0.
RO635斜倚在座位上，随着颠簸的地铁车厢，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短暂的休憩时间里，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我们这次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安洁。不惜.......一切代价。”
在自己的记忆里，指挥官的表情从来没有如此复杂过。也许是自责？也或许是对RPK16不可理喻的反水的不解。从接到格里芬爵士简讯的那一刻开始，指挥官脸上的阴霾都未曾散去。
为什么16会背叛？
想到酒吧门前她对自己说过的那一通，过量的运算冲击着RO的心智，一时竟让她有些头痛。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实的想法......
当时自己只觉得有些滑稽，但仔细想一想，似乎早在不莱梅，16的言行就有一些反常。
成为人类......
就为了如此荒诞的理由？
回想起爵士传输过来的加密视频里AK15和AN94被挖去核心残破的素体，还有那个被贯穿胸膛血肉模糊的素不相识的年轻人，RO狠狠捏紧了双拳。
“所有人的牺牲......都不会白费。”
耳边仿佛又响起当时M4睥睨娜希斯时说过的那句话。
1.
“所有人的牺牲......都不会白费。”
“什么？！”
看着眼前宕机的丹德莱突然重启，本来飞向格里芬众人的浮空刃在刹那间停滞，连一向傲慢的娜希斯也不禁怔住了。
“.......你不是尼莫金，你到底是谁？”
与娜希斯恼羞成怒相比，格里芬这边的默契无言更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你是掐准时间回来的吗，我们可是快团灭了。”
AR15耸了耸肩，与借用丹德莱身体的M4四目对视，后者向自己投来抱歉的目光，但只是一瞬，她又把目光锁定在研究所门前的娇小的人形身上。
“欢迎归队，M4。”M4身后的指挥官将弹夹空空如也的手枪插回枪套，摸出腰间的匕首，“小心点，她们很难对付。”
“好的，指挥官。”M4低声应道。
“怎么回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安全地带的默赫朵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不管是谁，娜希斯，给我解决掉他们！”
“明白！姐姐大人！”
娜希斯上半身紧绷着，宛如一张拉满了的弓，随时都会朝格里芬众人俯冲过来。墨绿色眼眸死死盯着M4，流露出刚才截然不同的眼神。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兴奋！
是野兽遇见猎物，进而迸发出的最原始的狩猎渴望！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终于遇到个有意思的对手了！放心，我会让你死的很痛快的！”
风漏过破碎的窗户呼啸而过，卷入这片沉寂的空间，将M4——或者说丹德莱的长发高高扬起。
M4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吼！
来了！
娜希斯瞳孔猛地一缩，裹着席卷而来的破空声，右腿骤然发力，全身携着黑色的残影掠向半空。
在娜希斯的正前方，无数浮空刃在同一时间绽开，宛如一朵荆棘玫瑰，狂笑着指向M4的胸口。
但M4似乎全然没有看见，只是冷漠地伸出右手，掌心指向视野外的虚空。
“M4！”眼见利刃就要贯穿她的胸膛，AR15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光影交错。
咔——
像切开一块豆腐，破空刃轻轻松松地划开了她的身体，浓稠的仿生血液在大厅里肆意地绽放。
M4的身体像一块破布，从半空软绵绵地凋落在地。
一瞬间格里芬所有人都怔住了。
耳朵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AR15低吼着，身体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15！”
指挥官的声音飘渺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迟疑地转过头，与指挥官严肃的目光对视。
“指挥官，m4她……”
指挥官没有回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半空。15顺着指挥官的视线，只见一团黑雾在破空刃的主人身后缓缓升起，隐隐能看出丹德莱的身影。
怎么回事？
AR15向地上看去，只见那具尸体同样笼罩着一层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着。
两米开外，M4正毫发未损地反握着浮空刃，对准了娜希斯的后颈！
只需要再用上一分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斩下这个人形的脖颈。
空气在此刻凝滞。
“嗷呜！”sop2的大叫打破了一瞬间的死寂，“15，RO，你们看到了吗？m4……好，好厉害！！！”
“……”回应她的是RO和15不约而同的沉默。
“怎么可能？！”娜希斯的脸上的狂妄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惊恐，“姐姐大人，我——”
“……真难看。我会向父亲大人汇报你的丑态的。”
沉默多时的莫莉朵抬起了左手，音爆声骤然炸响！
一柄合金飞刀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娜希斯飞去，异常精准地削去了她的头颅。
“……啧。真不愧是莫莉朵小姐。和安洁的情报一模一样。”AR15低头看着在地上咕噜打滚的娜希斯头颅，冷冷地说道，“不过你现在无处可逃了，投降吧。”
“……”
大厅中央的丹德莱对着身前无头人形尸体注视了几秒，随即抬起头，与莫莉朵四目对视。
“不惜做到这样也要阻止我的入侵么。”她的语气很平淡，“反应挺快。以我的算力，再过两秒就能扫描完这家伙的全部记忆。”
“……喂，你这家伙又回来了？”AR15抚了抚额，“告诉我，M4——”
“现在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么。”丹德莱平静地转过身，“指挥官，我建议和这位莫莉朵小姐做个交易——当然，决定权在你手上。”
2.
飞往圣彼得堡的武装直升机上，404三人沉默不语。
“呃……这气氛好尴尬啊……”G11含糊不清地咕哝着，重新选择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本来一直看着窗外层叠山峦的UMP9抬起头，和UMP45对视了一眼，随即挪开了视线。
“咋了？很少见你这样心事重重。”
45检查着装备，随口问道。
9扁了扁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跟我玩猜谜，你是在担心这是不是个陷阱吧。”45白了她一眼，“既然指挥官认为没问题，我们就没必要太担心。”
“45姐什么时候这么信赖指挥官了？”9显然吃了一惊，凑到45的脸前。
“哼……”
24小时前，柏林，格里芬临时指挥部。
指挥官独自坐在指挥室里，这里与自己出发之前没什么区别——依旧杂乱无章。格琳娜还住在格拉曼医院里，病情似乎又恶化了。
指挥官痛苦地用手抓着头发，玛赫莲用生命带回来的血清自己已经托运输机送往总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在格琳娜身上。
而且，更让自己心情陷入谷底的，还是先前来自爵士的通讯。
“告诉我们Z23节点的坐标，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得到指挥官肯定的答复后，丹德莱面向莫莉朵，提出了谈判条件。
“等等！丹德莱，你要放她走？”
AR15皱了皱眉，虽然极为不满，但也并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
“……”
莫莉朵瞳孔缩了缩，这一细微的动作显然没能逃过丹德莱犀利的目光。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莫莉朵。”丹德莱上前一步，语气依旧平静，“你连忤逆的AK12都对付不了，还在想着挣扎么。”
莫莉朵脸色有些发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帕拉蒂斯的涅托已经做得和人这么像了吗……这倒是个不错的发现。”
“……5953-3013。”
阴沉的声音从莫莉朵的喉咙里发出。
“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供出来了……出乎我的意料。”
“当然，我可不会做白费时间的事情。”莫莉朵语气冰冷，目光投向指挥官，“我也查过你们指挥官的资料，他可不是个不讲信用的人，甚至还有过收编铁血的感人壮举。”
“……没想到我居然被我的敌人称赞了。”指挥官笑道，可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总之，后会有期，格里芬的垃圾们。”莫莉朵笑着摆了摆手，转过头去。
砰——
子弹破空声在她身后炸响，在莫莉朵震惊的目光中，子弹送入了她的头颅。
“已消灭目标涅托。”UMP45吹散了枪口的青烟，“这额外的服务可是要加钱的哦，指挥官。”
“没问题，给我记格琳娜账上——”指挥官脱口而出。
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没想到指挥官也有不讲信用的时候。说实话，我真的以为你会放她一条生路。”
丹德莱看着莫莉朵的尸体，淡淡地说道。
“……对这种人，没有什么信用可讲。”指挥官自顾自地走上前，蹲在玛赫莲的尸体前，轻轻地替她闭上了眼睛。
“睡吧……忘记这个操蛋的世界。”
身后一片无言。
3.
“咳——”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污浊的血块从肺里咯出。剧痛使自己昏厥，继而清醒——周而复始。
“安洁，你很顽强。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顽强。”
对面的阴影里，传来一个女人赞许的声音。
不超过五米的距离，却像隔着天堑。
……失败了。
彻底的惨败。
只有在这里，安洁终于平静了一些。
只是，后知后觉的代价是惨痛的。
脑中不断浮现出酒馆地下室里RPK16与自己的谈话。
该死，当时明明应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才对……
因为在不莱梅遭遇莫莉朵的背叛，自己陷入了近乎病态的神经症，不再信任任何人——选择相信自己的人形，却遭到了更大的背叛。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安洁冷冷地说道。
“你一直相见我们的父亲，不是吗？”格雷的声音充满了嘲弄。
“……”
“祝贺你，你通过了父亲的考验。”格雷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脸玩味的表情。
“哦？那给我什么奖赏？威廉的狗粮吗？”
啪！——
没等安洁说完，格雷的巴掌就狠狠扇在自己的脸上，安洁身子一歪，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这是一次警告。不会有下次了。”
格雷掏出方帕，细致地擦干净指缝间沾染到的血渍。
“我好心告诉你，你务必要珍惜这个机会。毕竟……能够得到父亲赏识的人可不多，呵呵。”
“……啧。告诉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威廉？”
“当时机成熟的时候，父亲自然会见你。”
“……果然又在画饼。”安洁眯起了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作风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那没办法了。”格雷皱了皱眉，将方帕叠好塞回了口袋，“可是你不替你部下考虑考虑吗？”
“……！”
轰咔——
厚重的审讯室合金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两个人形。
“报告，D区搜索完毕，一切正常。”
“做得好，AN94。”
“什么？！”
格雷走了过去，在安洁震惊的目光中，赞赏地拍了拍那个银发战术人形的肩膀。站在她身边的是，是AK15高大的身影。
“……这是我应该做的……”
94轻轻的声音传来，有如万千钢针扎穿安洁的心底。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安洁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明知道结果，可还是宁愿蒙上自己的双眼？安洁突然大笑起来——是的，自己彻彻底底得输了。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所有的希望都将为自己陪葬。
“啊，真的太难看了。你不觉得你现在像一条狺狺狂吠的狗吗？真够恶心的。”
格雷瞥了一眼近乎崩溃的安洁，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两个人形。
自始至终，她们看都没有看安洁一眼，仿佛安洁自始至终都不存在一样。
“94，15。带这位安洁女士前往Z23节点。任务简讯已经发送给你们了，做得漂亮一点。”格雷微微一笑。
“……收到。”
AN94点点头，走到安洁身前，伸出了手：
“安洁女士，我们出发吧。”
4.
“丹德莱，能告诉我们M4经历了什么吗？”
走出研究所，指挥官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一时间AR小队全员都屏住了呼吸——显而易见，她们也一直在等这个问题的答案。
“……露尼西亚在逆向坍塌后被传送到了Z18节点，位于英国某处。不过这并不重要，Z18节点的算力因为负载‘海星’而超负荷，对所有接触过节点的信号进行再编译，传送至同源节点Z23——也就是露尼西亚现在所处的位置。”
“……”
AR小队全员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那M4能不能自己跑过来呢？”SOP2叫道。
丹德莱摇了摇头。
“很遗憾……逆向坍塌破坏了当时接触过‘海星’的所有素体，她们的信息现在只能以模拟信号的形式传递。我估计刚才露尼西亚占据我的身体是因为Z18节点超负荷的缘故，爆发的电磁场达到了超远程强行链接的效果。”
“原来是这样......”指挥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M4因为负载有‘海星’，无法主动脱离节点，只能从外部截断信号跃迁。”
“是的。根据露尼西亚的推算，最多48小时后，Z23节点运维也将达到极限。”
“那M4下一次会到哪一个地方啊？”SOP2急切地问道。
“不行，节点跃迁的底层算法被加密了，我也不知道露尼西亚下次跃迁到哪里。”丹德莱沉默了半晌，答道。
“所以你才会问莫莉朵节点的坐标……”指挥官皱了皱眉。
“丹德莱，你怎么保证莫莉朵提供的坐标是正确的？”AR15冷冷道，“我怎么觉得这又是一个陷阱。”
“节点坐标本身就是一串密钥，经过我的验证，和露尼西亚提供给我的IP地址特征字符匹配，基本可以确定坐标的准确性。”
“如果Z23节点启动了IP伪装了呢？”
“根据我在帕尔迪斯基潜艇基地调查的信息，这种情况理论上不会存在。指挥官，我建议立即启动露尼西亚援救计划——”
突然，通讯器传来的噪音打断了丹德莱的话。
“指挥官，是格里芬爵士。”RO说道。
“帮我接通。”
格里芬的身影很快便投影到众人的眼前。
“指挥官，任务进行得怎么样？”
“……很不好。狮鹫小队为我们断后全军覆没，玛赫莲也被帕拉蒂斯的人杀了。”
“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
格里芬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爵士，我下一步该做什么？”
“别急，指挥官。看过这段视频你自然会有答案。”
雪花点在投影上逐渐散去，视频解密完毕。随着视频的播放，格里芬的众人表情由震惊逐渐变为，最终演变为愤怒。
“这是我的人在威廉故居拍到的现场视频，安洁被带走估计已经有两个小时。”
“……”
指挥官死死盯着视频里人形和那个血肉模糊的史塔西尸体，攥紧了拳头。
“我怀疑，安洁的身边很可能有帕拉蒂斯的人。”格里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因为她，安洁失去了最后一张底牌。”
“是谁？！”指挥官发出低沉的怒吼。
“这需要你自己找到答案，我也只是猜测。不过和你想的一样，我的猜测总是建立在无数事实之上。”
格里芬爵士话音刚落，RO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RO？”
“指挥官……我收到了一份3D现场模拟还原……”
一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滞住了。
指挥官伸出双指，用力地捏了捏眉心。随即深深吐出一口气：
“投影出来。”
“是。”
简单的色块模型缓缓在众人眼前展开，但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那是宛如地狱一般的绘卷。
5.
“RO，我们快到了。你在想什么？”
AR15的声音将自己从遐想中挣脱出来。RO猛地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地铁的轰鸣声逐渐减弱。
“不要想太多，RO。”
“嗯……”
RO想用检查装备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可15只是盯着自己看了两秒就把目光移开了。
空荡荡的车厢里，AR小队沉默不言。SOP2挠了挠头，一副很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是看到RO和15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把话憋了回去。
“……RPK16已经是我们的敌人。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最好不要给她有任何还口的机会。”
AR15冷冷地说。
“……”
“好了，RO，记住你是队长。不要让情绪左右你的指挥。”
RO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恢复了平静：“你说的没错。趁还有五分钟，再核对一下任务吧。”
RO见大家没有异议，便打开了视讯器，一个精致女人的投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格雷么……看起来就不像个容易对付的女人啊。”15咂了咂嘴，“安洁都砸在了她的手上，更别说现在她身边还有RPK16在。”
“是啊是啊！”SOP的脸也贴了上来，“这么危险的人物，为什么指挥官不派丹德莱来哇哇哇！”
“别吵！看不出来，你现在这么依赖她了。”15瞪了她一眼，“不要过分依赖OGAS的能力……在研究所你还没吸取过教训么。”
“丹德莱和指挥官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RO翻动着信息列表，“我们负责黑进格雷的子衍网端确认洁关押的位置。”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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