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天凉好个秋

办公楼外墙上一只停留的蝴蝶

一

一天晚上下班到家，我换了衣服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做晚饭，煮了小米南瓜粥，炒了一盘莴笋丝，凉拌一份黄瓜，清淡的口味，适合这初秋但又暑气未消的季节。

饭菜摆放完毕，到小卧室叫老妈起身吃晚饭了。她洗过手，踱步来到茶几前，看着饭菜一脸认真地说：你熬的小米粥呀？我刚才煮了一锅大米粥，那就留着明天早上喝吧。我笑着说：好。（敢情老妈是在刚才的梦中为我熬了大米粥）

二

夜半时分，“娘，娘----”的叫喊声将我唤醒，赶紧下床来到小屋，见老妈坐起在床上，说：俩孩子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呢，该吃饭了！她口中所讲“俩孩子”应该是指我和我哥。我赶紧答话：知道了，马上去找他们回来。听到这接话的下文，她便安心地躺下身接着睡了。

三

同样一个午夜时分，我听到老妈走路的踢踏声，然后轻轻推开了我的房门，借着卫生间的灯光她走着房间中央，喊着我的小名：小丽，你还睡呀，那么多人排队等着吃饭呢！我压抑着情绪问：大晚上的，吃什么饭呀？都睡觉呢。

老妈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外走，“都等着吃饭呢......”

我下了床，跟着她出来。

她没有走进卧室，而是走向客厅，坐在沙发上，“妈你不上床睡觉，坐在这儿干嘛？”

“还没吃晚饭呢，你吃啦？”

“我做的南瓜疙瘩汤呀，咱们一起吃的。”

“你看这么多人等着呢......”

解释不清楚了，我返回卧室躺在床上，一边听着客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打开塑料包装袋，老妈是在吃饼干或者沙琪玛吧，好一会儿还有声响，我一边听着，一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做早饭，打开冰箱，准备加热前日蒸的红薯，咦，怎么少了一根，问了老妈，原来昨晚她还另外吃了一根凉红薯。还好，她有一副好肠胃。

四

别人是将梦想照进现实。

我的老妈是将梦境带进现实。

五

是的，老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六

却道天凉好个秋。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