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第一场雪,正当酣睡之际悄然而至,这是十一月的最后一日。午后,我一觉醒来,雪花便在我的窗外飞舞着。我惊呼:下雪了。
“昨天已经下过了,在你午睡的档隙。”书房里正在上网课的儿子纠正道。
我并未在意儿子的纠正,注意力只在眼前。窗外的片片洁白扭动着腰肢从远处奔赴而来。它们彼此交织,变幻莫测,正像一支盛大的舞蹈。
想是今年来的更早些,你看,窗外的苦楝子并不如去年的金黄,还有未经风霜的生涩绿意。我像是自言自语,又或是对窗外的雪花而言。它们舞的更欢实了,像是赞同了我的有心。
雪天是小孩子的狂欢,草木上残留的雪都成了他们脸上的欢快。
我要出去走走,是对书房内的儿子说,也是对自己说。不需要一把伞,但需要一顶棒球帽,中年的我已经没法承受寒湿的侵袭。目的地当然是近邻小区北外墙的唐城墙遗址公园。那是我的树洞,我的修炼场,可能也是其它很多人的,我不得而知。但我一个俗人,并没有多少去处,也不愿去更远的地方。
冬天萧瑟了人间,公园也不例外。落了叶的树木,显得孤寂,即便是成片相拥也难解清孤之感。公园入口仅有一个老大爷烤红薯的香热冲散了下落的雪花。一两声哀鸣从树端入耳,我举目遍寻不见,迎面而来的雪花亦在眼前骚扰不堪。终于,在一个枯黑的枝丫间,小小的脑袋晃动了一下,瑟瑟之声打乱了雪花的阵脚。远处的老年夫妻,停停留留,一架单反寻觅着好景处处。
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说正在烙锅盔,老家并未下雪,随即挂断。妹妹正在某工厂内的厨房里,手中的菜刀正与案板碰撞出叮叮咚咚;发小玲在某研究所的大楼之间与落叶缠斗;好友娟儿则一身白衣对抗疫事;我家康先生亦在京都某酒店隔离之中敲打键盘。他们都在忙。新冠盘踞人间整整三年,无任何离去的迹象。民生之下,精准防疫。人人都忙于“一箪食,一瓢饮”,怕是正在“长恨此身非我有”。
“江水风月本无长主,闲着便是主人。”
我曾为寒窗十年却闲居在家而忧心数十年。一个全职妈妈的全部生活便是膝下小儿。在郁郁不得志时亦没有更好周全家庭。自己的风水都不肥美如何滋养孩儿、夫君?
“成长往往是被动的,如果可以,我想没有人愿意长大。成长本身不是优点,而是一种需要。与其说成长是痛苦的,不如说痛苦才能让人更好的成长。在痛苦中思考,在思考中看到不足,然后改变。”
生活未必会以你想要的模样出现。不妨学苏子,看风来,看云走,和尘世供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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