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收拾干净房间,打包行李,明天要回老家。
旋律悬浮在房间里,思绪开始飘荡。
没有工作的一周多以来,带着惺忪的眼去找许多风景,将它们压缩成一块一块拼图,塞进那片被空白填满的脑袋。
去了朋友的老家,即将迎来繁忙季节的渔港小镇,过几天,会有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海鲜,被冰镇运往各地。镇上充斥无处不在的海的味道,鱼的腥味混杂在咸咸的海风中,这是第二次去,因此没有什么不适应,和小镇上的原住民一样平和。
观照他们的生活,在特定的时段有特定的事件等着去做完,而后便可心安理得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即便对于这个时段的定义,时常和身边的人产生分歧,他们表现得并不十分在乎的样子,于和生活的轻微摩擦中,夕阳就躲到了海的另一边。
因生长于大陆的中部地区,海对于我而言,有种天然的美好。它的颜色,它的广度,它的多变,意味着包容,无条件的理解和接纳,像一个等在不远处的拥抱,你光看着,就会有想要为之落泪的冲动。
我住在海边的朋友,知道我有空闲时间,盛情邀请我换个地方孤独。哈哈,不可否认的是,那天花乱坠的语言和无所不用其极的热情背后,是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质朴,一种真诚,非常天然。向来对这种东西毫无招架之力的我,顺流而下。
最显著的变化是对海鲜的态度,从欣喜,到平常之心,再到恐惧,不过也就几天的时间。即使预见到不久后回到惯常的生活中,我依旧会发出“啊,好羡慕能顿顿鱼虾蟹的海鲜大户”,那几天,我还是处于被各种吃吃吃支配的恐惧中。朋友立下了要让我“不胖五斤不许走”的豪言壮语,临走那天特意称过,幸好,只胖了一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吃海鲜不会发胖,真好。
渔人出海前 海上月我们去了两次海边,不是那种刻意安排的景点,是住在这个小镇的居民度过忙碌一天后,随时可去休闲,卸下些许疲乏的海滩。从海滩第一眼望去,可以看见远处没有尽头的海水,相对安静的一片海水,海水中央横亘着山,山水画里长成的那样,在暮色里,月亮的温柔注视下,有某种令人恍然的意境,心也极安静。
海滩上有很多扎眼的垃圾,没有人理会,这种景象破坏了它的美,我的朋友建议我再往前走一点,去接触真正的海水。细软的沙子上,有只螺在悄悄挪动,我跟着螺后面,以为我捉到了宝贝,捡起来看是寄居蟹。寄居蟹藏在一个个贝壳、螺壳里,据说它们有着海边“清道夫”的别称,我用手往海里挖的时候,经常挖到它们。
挖花蛤的时候,我真的体验到了最原始的快乐。怎么说呢,像某种寻宝游戏,带着纯粹的期待感,心无旁骛,看着一个接一个光洁的花蛤,从沙子里被我找到,力气耗尽,期待一点一点被填满。弯着腰认真的挖花蛤的时候,和农人在稻田里插秧是同样的,我想象,旧时在海边和在田里的农人,他们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此行我是带着些难过去的。难过自己的表达力和行动力没有肉眼可见的长进,陷入了对未来的怀疑和迷茫。去过以后我确认,有一部分难过被埋在了海滩的沙子里,花蛤的肉被我吃进了肚子里。
回来时,另一个朋友问:“这次去玩得怎么样?”我曾说过第一次去的体验,不是很开心,因为住在海港小镇的姑娘状态不好,感情上常满头是包。
这次我答,挺好的。
是看到时间在所有人的心上洒下了柔软剂,因柔和而更包容的同时,又变得更加坚定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在无常的命运里抓住了某些东西的感觉,无论是什么,决意用力握紧的那刻的样子,总让我特别认同。
我觉得生活,有点像那片海滩,宝藏和垃圾必定同时存在。我很希望自己,那个挖花蛤的自己,也有力量,收拾那些半陷在沙滩里的垃圾,在这个过程中,收获愉快,并认真让自己觉得,不枉此行。
海港记,还有很多画面在脑袋,在我需要煲汤的时候,再将它们拎出来,慢慢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