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些幽怨淡雅的诗词,深入其中感受那一份伤感抑或断肠;不期望间会自问:何时起我们可以坚定自己的信仰,不用顾及那繁琐的人情冷暖,不必把自己的尊严个性统统隐藏,让自己的情感在理性中思索生活的意义。难道真的需要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在“人生若只如初见”这种忧愁中,怀念的又是何种初逢?在“当时只道是寻常”这种回忆中,眷恋的又是何种寻常?
真的很喜欢纳兰容若,喜欢他那种轻灵又遗世独立的忧郁。 出身名门有何意义?功成名就又有何意义?他用一种淡漠又孤独的姿态来冷眼旁观世间的浮华,他的词,总给人一种淡雅,宁静的超脱,一种可以填补我们青春空虚的脱俗。纳兰容若的英年早逝,不知算不算一种宿命?在短暂的一生中追寻又思索,抗争又无奈,用忧郁又高傲的灵魂,唤醒一种沉睡的庸俗。
读他的第一首词是《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可能是个人多愁善感的心性引致,纳兰的饮水词中最喜欢的是这首《采桑子》。就算撇开词,单是“采桑子”三个字就有烟雨江南的感觉,读此词时让人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变得异常善感。词人纳兰因为有过“赌书消得泼茶香”的快乐日子,有过神仙美眷的日子,孑然一身的时候就格外无法忍受寂寞。此阕《采桑子》抒思情,无一字绮词艳语,而当中哀艳凄婉处确又能那么清楚的表达了出来。
是谁,在夜里演奏着凄切悲凉的乐府旧曲?萧萧的风雨声与之应和,长夜消磨,不知不觉红烛燃尽,灯花如人瘦损衣带,寸寸零落。明说是“瘦尽灯花又一宵”然而憔悴零落的又何止是灯花而已?“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不知道何事萦绕心怀?清醒时意兴阑珊;沉醉也难掩愁情,不是不知何事萦怀抱,而是知道也无能为力,解得开的就不叫心结,放得下的又怎会有今生今世的意难平呢?无论是清醒或是沉醉,那个人始终忘不掉。
梦也何曾到谢桥—忆纳兰一个生活在三百年前的男子,在他的词章中不倦不悔地诉说着对感情的执着,对友情的坚定。而这些词句在你悲伤时初见让你见句就感同身受!而细读其中的意义,则感觉就像是一道道疗伤的温泉汤药,温暖了,唤醒的是我们冰封的情感。
不禁深思,在我们的一生中,又该如何面对那些刻骨铭心却不得其果的情感?是否我们在如水的时间中淡薄了青春的意义,在太多对情感的期望中却忘却了生命的真谛?是否我们在时间带来的忧郁中行走至今,却忘记了很多如风的往事?但这种忧郁,到底是时间带来的伤感,还是我们注定无法逃避的人生负累?但清楚的是,我们已经无法回到昨天的故事中去。
我们能知道的是,生命的阶段,是要自己去界定的。如同风中卷过无数个久远的记忆,吹动那些还在时间里踌躇的脚步,只为将年少应有的忧郁,片片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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