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西湖

  我大约在七八年前曾经和西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可谓一见倾心，心里念念想再去一次，这一念竟然隔了七八年以后。再去时，荡漾在西湖的小船上，不由得感慨时间飞逝，物是人非。

       提及杭州大约都会逛逛西湖，就像去云南一定会去丽江，上北京一定会爬长城一样。她实在是太有名气了，与此同名还有历史上的婉约词派。说到这里也好笑，写西湖漂亮的诗作者居然是白居易、苏东波、柳永这些外地词人。杭州本地居民似乎不大喜欢转西湖，君不见傍晚时分苏堤白堤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没有几个本地人，有的只有本地的出租车，在那里宰客。别不信，在杭州的一天早上，我坐在粽子店里吃早饭时，粽子店里的小姑娘问我西湖哪里最好看，我不禁哑然失笑，本地人竟不知西湖的烟柳画船。后来一个本地人告诉我西湖近几年才开放的，以前走几步就要收费，并且价格不菲，谁有几个闲钱去啊！更何况杭州自古是繁华，而杭州人自古忙碌，每一分钟都在衡量时间值多少钱，别的就一概不管了。故而，喧闹的西湖从来都只是外地人的繁华。西湖水波浩淼，很是开阔。湖边山上的那个滚梯、电梯具全的新雷峰塔绝对有后现代的反讽精神在里面，就这样，仍然有很大的人流量。西湖的十景里每个都附有美丽的传说，像是名星身上断不可缺少的绯闻。水波柔暖凝碧，厚而不腻的样子，有似杭帮菜里的东坡肉，但我不爱吃。湖中有三根柱子浮在水面，好多人会拿出一元的人民币照相，因为那是三潭印月。花港观鱼里，一个亭子内，众人争着照着小池子里的鲤鱼。断桥旁，种满了荷花。景致总还是好的，却缺了点什么，若有所思的拍照，若有所失的行走。西湖周边有许多餐馆，老实讲名堂很多，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服务生如同川剧里的变脸。就单讲杭帮菜的话，个人不是很喜欢，除了西湖莼菜汤，滑溜溜得，蛮好玩的。其他的就比较清淡，多少有些单调。倒是臭豆腐做的不错，炸至金黄，外酥里嫩，沾着酱料，滋味妙不可言语。坐在西湖边上，喝着龙井，还必须是玻璃杯装，才会有“春水碧于天，青山落杯前”的感觉。后来才发现领略西湖美景，真不能行色匆匆。傍晚时分，西湖游船，大约这是最好的看西湖的时候，暑热与喧嚣消退。夕阳洒落里湖里一片金，苏堤把西湖切下一角，满眼风光闪灼，看山恰似走来迎。华灯初上，装饰彩灯的亭台楼阁倒影水中，如梦如幻。

  回宾馆的时候，途径岳王庙。要门票的，有些贵，没进去。两边有不少做生意的小摊，对了，张艺谋的《西湖印象》也在那个位置，甚是热闹。游客有的嬉笑，有的合影留念，伴随着出租车的高音喇叭，游乐场一般，和庄严肃穆的岳坟形成鲜明对比。那些耳熟能详的景点，至今都没有太多美好。比如南屏晚钟，比如双峰插云，比如灵隐寺等等。围满网障的柳浪，简直就是监狱，而黄莺的歌声也没有听见。

  其他时间里的西湖或许可以代表杭州这座城市，节奏和经济发展越来越让人眩晕，人多，满眼全是人，人流、人头、人脸，五声吵杂。城里出租车很混乱，拉客宰客拒载的多得数不清，看着只有摇摇头。千百年来西湖冷眼看着身旁的这座城市。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对她而言，看了几百上千年，多少繁华过往。真正意识到西湖的湖山妩媚，那是后来的事。真正体味西湖的柔波多情，那是离开以后的事。真正感受西湖的哀怨清伤，那是多年以后的事。”如果没有西湖，杭州也就一普通城市，想来如果天天在杭州，大抵觉得西湖也不过如此，所以于杭州和西湖，最好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