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寺的樱花开了。
从朋友圈里得知这一消息,我着实兴奋了一阵,欢呼雀跃般,约几个好友同去赏樱花。然而,我的似火热情很快就被冷冰冰的现实浇灭 ——因为疫情,不能出门去赏花。
放下手机,心里有一丝落寞,难以言说,却也不得不接受。
其实,我是不爱樱花的。
不是不爱樱花,对于所有的花,我都保持冷静,既不表现出特别的喜爱,也不表现出特别的厌恶。毕竟,是各色的花装扮了整个春天,成为春天当之无愧的代言人。可是我想,若是爱了,必然倾注感情,等到花事荼靡,面对着满地落花时的伤感,我怕自己心理承受不起。所以,即使爱,也是淡淡的,不过分显露出来。于花于人,皆是如此。
提起爱花,自然想到《红楼梦》,大概《红楼梦》里最爱花的人,当属黛玉莫属了,她不仅爱惜花,也懂得花,可视为花的知己。所以也难怪黛玉会葬花,在她眼里,以花的高洁品性,是只能高倨于枝头,而万不能混于泥淖之中,与污浊的泥水同流合污的。就算是落花,也要被她收入锦囊袋中,葬于泥土里,最终归于大地,这也是花朵最美好的结局了。如果不幸被污浊的男子踩到脚底下,我想可怜的黛玉,一定会心碎不已而不忍见。觉得不染尘埃的花朵,竟然受到了这般的玷污。
那么,如果以花喻人,最能代表林黛玉的,又是什么花呢?
曾经看过一本专门研究《红楼梦》里花和人关系的书,作者依据第63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里,大家行占花名的酒令,黛玉最后抽到一个挚签,题着“风露清愁”四字,上面还有一句诗“莫怨东风当自嗟”,从而推断出,最能代表黛玉性格的花当属芙蓉。我虽没有仔细研究这个问题,但总觉得,依照林黛玉的性格,高洁,孤傲,“质本洁来还洁去”,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用芙蓉花来形容她,还是非常贴切和恰当的。
可我不是林黛玉,我既不会对花自怜,也不会傻到要去葬花。想去看樱花,只是单纯地认为居于斗室之中,时间已经够长,借着赏花出去透透气,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感受一下恣意的春光,又有何妨?
既然不能真实前往,心里却也对远方的樱花,充满了期待。不光期待青龙寺的樱花,甚至还期待武汉东湖的樱花。我想,此处的樱花和彼处的樱花,从本质上是没有什么不同的,无论是颜色还是香气,也是没有太大分别的。可是因为地域不同,原本相同的樱花,在人的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青龙寺的樱花,我其实是见过的。不在今年春天,那是几年前,早就慕名而前往的。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四月,一树树粉的白的开得绚烂的樱花,用最饱满的姿态,给我因慕名而高涨的心以极度安抚,极度满足。听说青龙寺的樱花历史悠久,有的树种还是从东瀛引进的,留恋在樱花树下,我在粉嫩的花朵里,似乎窥见日本女郎的身影,带着一丝娇羞,带着一抹低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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