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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烟雨迷蒙的花都飘渺亭,剑客雀实邂逅独坐抚琴的舞子。
他那一刻轻慢手中冷如坚冰的剑,她睁开了仿佛从未醒来的眼(一种沉沦于梦境的眼,醉心虚无的眼)。
烟雾升腾起曼妙的意境,使得四周风景宛如心中万千朴素的呈现。
她轻拭去洁净脸庞上明亮的雨露,沉默走向雀实身边(仿佛通往一种沉重的永远)。
她问,我们是否曾经相识?
在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是谁的时候,是否曾经相识?
或许曾。雀实回答。
我们是否曾共同在意相识的意义?
就像当秋季时,树叶逐渐泛黄,坠落,叶的绿回归了属于它的春天。
叶看穿了干枯,湖水盈盈处飘坠。
舞子像问雀实,又像兀自发些感慨,在内心勾勒一个模糊的问号。
雀实回答,相遇源自偶然,终于执念,终究不过是注定的虚无。
在漫长的时间里,一切格外渺小。
只是,对于在开始与结局之间,熬过漫长时间,最后消失于冰冷时间的生命而言,太残忍了。
舞子其人背过身去。
风轻轻撩起披风的边角,鲜艳的布料使得天地短暂在一抹鲜活中生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本无所谓残忍仁慈,只是天地。
就像生命本无残忍仁慈,只在于心。
雀实沉浸于短暂的沉默,并用这短暂沉默的时间端详手中天真的剑。
他说,此剑曾有无畏的气概,斩断冬季一粒雪花中的微观大千,春天故园内的匆匆回眸。
此剑无心,锋利一如当初,但吾心已凋,无意前行。
我经常梦见过去的光景盛开于田园。
雀实的眸中浮动着一座城池,颓然于漫天雨中。
缥缈亭陈旧的样子愈发鲜明。
舞子说,剑许会折,因其生命质地有限的坚硬。
但剑不会败,因它不懂何为输赢。
天地间本无胜负,因人一念起胜负,也便有了输赢。
这么多年,我输掉了什么,又赢得了什么?
雀实回顾一本短暂叫做人生的书,无聊的胜负欲充斥心间,但始终不见心如皓月,拨开脆弱的乌云。
为何寻觅不得?
因你心中可笑的锁。
舞子拂袖,动荡起不安空气,雨纷纷凝一径奔走,险峻而必然,化作无锋刃的心念。
此为心欲之剑,无形无迹,须臾如昙花,如我俩纠葛一生的空荡。
雀实在短暂的短暂里,短暂掉落进曾经。
他年少时见月光,虽相隔光年,但总觉得月光犹如囊中之物。
他年少时止步一眼枯泉,总觉春季如在眼前。
而今,他看见冷去的炽热。
祈望等待一柄冷去的剑,斩去心中欢喜的悲。
人间最快乐的年月,便是邀你共游玩于幻园。
像梦一样,只有二人的故事,世界被你我迟暮的心丢弃,无言远离人间烂景。
一时糊涂,成全一世唐突。
曾经在乎的一切都止步于心间事,层层叠叠的荣枯。
我曾盛开过自己的盛开,漫长过自己的漫长,如此便可对我自己的结局,给予圆满的书写。
在这缥缈亭,你我二人相对。
唤醒了一生,你我未能并肩走过的缺憾。
雀实在远远的未来,如此怀念曾经的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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