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栓

作者: 爱吃肉的包子脸 | 来源:发表于2018-07-08 09:34 被阅读0次

    一直喜欢老舍先生的作品,我也将发生在我身边的人,事以这种形式也出来,还请多多指点。

        腊月二十三这天晴的异常好,好像整个冬日的温暖都积聚在这一天。我的美梦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了,我一向很不喜别人来惊扰我的好梦,便满嘴嘟囔问我母亲怎么回事?母亲则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转身一边继续擦着桌子,一边说:“栓栓今天的婚礼!”我怔了一下,突然记起来前两日我刚回家里时栓栓来我家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我起床简单收拾一番,便奔向栓栓家。我们两家离的近,没几步路便看到她家门口三三两两的人,或站着抽烟,或站着聊天,走近的时候便看到其中有几个是我的长辈,尊一声阿伯我便进了屋去。穿着红嫁衣的栓栓在里屋的炕上坐着,脸上挂着别人不能轻易察觉的笑,她一见到我进屋来便亲切的拉住我的手,让我上炕陪着她,我是不大喜欢坐炕的,但终于执拗不过,只能委屈着腿坐了上去。 栓栓看起来还是一如往常,鲜艳的红嫁衣也没能让这个小不点儿看起来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或者她那不易被人察觉的笑便是和往日最大的不同。

          我记忆中的栓栓是一直不曾长大的,她总是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从远处看,总觉得像是一只企鹅顶着一套人类的衣服摇了过来。村里人总是调侃栓栓爸,说是什么名字坏的事,拴住了还怎么长大?总是带着玩笑的口吻劝栓栓爸去给栓栓改个名字,说是改了名字便蹭蹭长大了,说不定第二天一起床,就成了村里的女姚明了。这种时候,栓栓爸便只能尴尬的笑笑,可脸上却挂着一种极不自在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难过的意味。我想,栓栓爸是爱栓栓的,我大概知道他是在难过什么。不过后来栓栓也确实得了一个新名号——小豆子,我很不喜欢这个过于形象的新名号,又不得不敬佩起名人天才般的洞察力。以至于以后每次看到栓栓向我走来时,脑子里都呈现出一粒大号的豆子滴溜溜的向着我滚了过来。

          栓栓爸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听人说以前也是爱笑的,自从那次大病之后就很少笑了。今日却不同,栓栓爸脸上堆着笑忙里忙外,大概今天的他是幸福的。

        新郎来接栓栓的时候,娶亲的车队足足塞满了整条巷子。最后在一阵喧嚣中,栓栓被新郎抱进了最前头的婚车,随着三声炮响,车子便缓缓驶出巷口。车子行驶中,栓栓将头探出车窗往家门方向瞥了一眼,眼泪顺着鼻子便落了下来。栓栓终究是嫁走了。

          我再一次听到栓栓消息的时候是三个月后了。我在外地上班,有一次和我母亲通电话时,母亲告诉我栓栓跑了,是被她男人打跑的,头一次打坏了栓栓的胳膊,第二次打得鼻青脸肿的跑回了娘家,就再也没敢回去了。后来婆家三番两次叫人来接,不回去就闹,栓栓没有办法,便跑了。我惊诧于这个消息而久久不能释怀,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出嫁那天栓栓脸上那不易被人察觉的笑以及临走时挂在她脸上的泪珠。

        自此之后,村里的人再也没见过栓栓,但是关于栓栓的流言却从没断过,八卦的妇女聚在一块,有的说在河对岸的大壮家看见栓栓了,走的说在北京的火车站看见栓栓了,有的说。。。。。。

        我不知道这个滴溜溜滚来滚去的小豆子什么时候能滚回来,又或者永远滚不回来,在某一片肥沃的土地里,生了根,发了芽,长出一株豆子。

    栓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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