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同事带孩子来找儿子玩。怕他们把书房弄乱,我提前把门上了锁。可是,儿子可能为了炫耀,偷偷地找到钥匙把书房打开了。我发现后,也不好意思把他们轰出来,只得再三叮嘱,动作小点。
临近中午,我与同事进了厨房。不大会,就听到书房传来哐啷一声,东西掉到地上打碎的声音。我一惊,急忙放一手里的菜,走向书房,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那个杯子。
可是,在书房门口就看见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杯子残片,正是我最喜欢的杯子。我心里一跳一跳的心疼,一把将儿子拉过来,大喊:我怎么跟你说的,给我滚出去。
儿子指着同事的儿子,急忙辩解:是他碰下来的,我不让他上去,他偏要上去。同事的儿子可能因为害怕,呆呆地站在一边,看到同事,急忙绕到另一边跑向同事,搂着同事的腿,偷偷地看我的反应。
同事推开孩子,斥责:让你不要顽皮,这下好了,你赔叔叔一个杯子吧。孩子又看看我,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上。
我看着他们,不好再说什么。走到碎片旁边,蹲下来,一片片捡拾起来,放在柜子的抽屉里。心里又是一阵疼痛,终了,叹息一声,在心里念叨:最后一点念想,终究还是失去了。
这个杯子是好多年前与恋人一起外出旅行,在一个小镇的集市上,偶尔看到,购买的。我们各有一只。后来,种种原因,没能在一起,我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再后来,就后悔了,想着那也是人生中宝贵的经历,该留下点什么留念。这杯子,在我离开原来的地方时,才重新得见。所以一直保留着。
午饭后,同事问:孩子打碎的那个杯子多少钱?我赔钱给你。
我说:不值钱,赔什么啊。心里却想,这杯子对我来说,可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他没再说什么,临走时,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塞给我。
我硬是拒绝了。回到书房,把杯子碎片拿出来,坐在办公桌前,一片片端详,一次次尝试,想把它重新粘合。可是,却怎么也拼不成一个完整的杯子。心里,一遍遍懊悔,真不该让同事他们过来玩。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儿子向我请求要带小朋友到家里来玩,我都严正拒绝,反复提到之前摔碎杯子的事情。
直到,有次儿子把一个心爱的玩具带到外面玩,不见了。我对他说:你也不去找找,质问别的小朋友有没有拿。他却说:本来丢了东西已经不开心,不能因为这件事让自己更不开心。
我突然感到一阵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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