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虽说家里没有人,可好歹,这里让我熟悉又安心。
夜里,同姐姐姐夫一起吃过晚饭,姐夫却并没打算放我走,叫上他的三五兄弟一起,在烧烤城又定了一桌,酒过三巡,也不好驳了姐夫的面子,只好跟着他们,去了酒吧。
包房里,姐夫给所有人都叫了小姐,陪在我身边的,是个微微丰满的年轻女孩儿,神情里带着妩媚,口气轻佻的同我说:“帅哥,喝酒。”
虽然我也有十分要好的异性朋友,但也从未像今天这样,两个人见面不过数分钟,却因为外物和环境的胁迫,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她拉着我的右手,绕过她的腰后,并没有松开我的手,也许是她察觉到,一旦她松开手,我一定会抽身离开,因为手被拉着,我又不想和她有更多的身体接触,整个人的姿势怪异又僵直,不知是这个动作着实太累,还是酒精带来的自我放纵,我放松了身体,轻靠在她身上,她明显颤抖了一下,神情有些说不上的意味,她分明在抗拒,分明,在抵触。
从她背后的缝隙,往沙发那头看,那些个兄弟们搂着怀里的陌生女人,手和眼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她们身体上,包房是可以唱歌的,可眼下这种情况,谁也顾不上唱歌,不做点什么打破僵局,恐怕真有人会擦枪走火吧?
我再次坐直,用手拍拍她的肩膀,我伏在她耳边,用手隔开我的嘴和她耳朵的空间,轻声说到:“你让我拿根烟。”她松开我的手,我抽身离开沙发,走到点歌台里,这才转了转麻木的右手,胡乱的点了些很接地气的老歌,果不其然,第一首就有人会唱,那人从他旁边的女人腰后抽出手来,接过话筒,唱的好听与否,我全然不在意,只是这种场合与氛围,我竟莫名觉得恶心,果真还是第一次找小姐,心里如是想着,自嘲两句,摸出烟来,点上猛砸吧一口,缓缓吐出,摇摇头回到座位。
我姐夫那几个兄弟想来也是因为明天要上班,连着唱了几首歌,就跟姐夫说了一声,道了别,临走前还不忘在那些个姑娘胸前胡乱捏上一把,那些姑娘呢,虽有愠怒,却娇笑着送他们出门,我看散了场,就起身跟着往外走,不去看那个陪我的女人,想来她多少也松了口气吧,可还没出包房的门,我就被姐夫一把拽了回来,带着醉意搭在我肩上,对我说道:“你好不容易回来,我们两兄弟耍高兴。”显然姐夫意犹未尽,只是需要一个更正当的理由,我就是个极好的选择。
一夜的火车,加之又喝了这么多酒,其实咱也已经有些恍惚了,索性坐回沙发的角落打盹儿。
肩上被拍了一下,我懒散的瞄了一眼眼前人,是刚才陪我那个女人,之前不是跟着大部队走了吗,这怎么又回来了?心里虽然犯着嘀咕,却还是挪了挪,让她坐在我身边,“你还有烟吗?”她问我,我也不回答,径直从衣兜里掏出烟来,又把桌角的打火机,移到她面前,再次闭上了眼,烟味突然扑面而来,我被呛了一声,这次再睁眼,就觉得眼前这女人,有些不太一样了,眼里没有了妩媚,取而代之的是胡闹成功之后的窃喜,见我睁了眼,她开口:“我们一块儿唱首歌吧。”语气不是询问,却缺了点底气,听着想恳求,我不忍拒绝。
唱到一半,她突然靠在我身上,我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得一愣,转念,这是她的工作,她都不介意,我一个大男人,靠就靠吧,我也不吃亏。
唱罢,从酒吧出来已是凌晨3点,姐夫说去吃点东西,那两个女人也在,陪着我那个,把手里的包递给我,我一愣,犹豫片刻接了过来,随便找了家烧烤店,乘着姐夫去点菜的空档,我走到门口抽烟,抬头看看月亮,今晚有超级月食来着,看这模样想来是结束了,再想看就要等下辈子了,有些遗憾。
烟还没抽完,那个女人走出来问我说:“怎么出来抽烟,里面不是暖和些吗?”,“喝大了,出来透透气。”,“给我一支。”,掏出烟,又翻了翻打火机,一并递给她,“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手脚还挺老实的。”她打趣的说我,“我当你是在夸我了。”喝了酒我也比较健谈,我和她就这么蹲在烧烤店门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怎么会来干这一行呢?”话一出口就觉不妥,可是已经问出了口,我只得讪讪望着她,她显然有些惊讶我会这样问,却还是回答我说:“爸妈离婚早,读书不努力,没办法了呗。”虽说她尽量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可我听出了,她在难过…“后悔吗?”许是酒精的缘故,我开始刨根问底,“你这样很残忍诶!”
她说我跟别人不同,大概是我没乱碰她的缘故,想到这,我觉得她的信任错付了,她要是个胖胖的可爱男人,我也会像我姐夫那票兄弟一样,肆无忌惮吧。
一个同志,一个夜场小姐,本不能重叠,也不该重叠,所以我和她的缘分,到吃完夜宵分别的那一刻,也就尽了,或许三五个月后,她就再不记得我,我也会渐渐淡忘她,但往后想起来,她将是我的一种唯一,因为这一生,我不可能喜欢女人,更不可能主动找小姐,而这个女人…
我想我是有些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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