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越加喧嚣起来。车龙水马,人潮汹涌,川流不息。
我开着车,一边认真听着导航的语音播报,左传,右转,直行,违章测速等等。一边兜兜转转,七拐八弯,绕来绕去。
最后终于到达石排镇。
可是,在耀眼而迷离的灯光和林立的高楼大厦中,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一栋栋崭新的楼房,一条条宽敞的街道。一排排灯红酒绿的商铺,一辆辆蜗牛般的小汽车,三三两两一闪而过的身影。
不对!不对!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自言自语的咕哝着。
远远的,我似乎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背着一个行旅包从一个厂里出来,顶着初秋午后毒辣辣的阳光,穿过田野,又左转右绕的在街上走着。最后消失在另一个电子厂的大门口处。只听得厂里机器轰隆隆的吼声,再放眼望去,也似乎只看见三四层楼的厂房顶上吐着浓浓的黑烟、、、、、、
不经意间,婆娑的树影晃过我的车窗。
忽然,一片望不到边的田野跳出来。秋风泛起的绿波上,满眼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黄橙橙的橘子。挂满枝头的橘子,沉甸甸的,树腰一直往下坠。
只见四下一片寂静的清晨里,鸟鸣虫叫也似乎稀疏了。或者它们是忙于在树枝草丛里寻觅过冬的粮食吧?又或者害怕秋的肃杀而偷了懒!
正在这个时候,从绿树黄果间又蹦出两个芳华正茂的姑娘来。
一个剪着短发,一个长发及腰。她们红扑扑的脸上漾着青春的欢颜,一头涔涔的汗珠儿。她们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橘子林里钻出来,四下里东张西望,探头探脑。相互对视而笑又心照不喧后,才大胆地跑向田野不远处的公路。
两个人得胜一样的窜上公路,长长吐一口气。短发姑娘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金黄色的橘子。长发及腰的姑娘则迈着轻盈的步伐,一只手里拎着外套衣服里裹着的一包橘子。
“妹妹,我们以后几天的早餐都有了。可以省省,接济到发工资了。”长发及腰的姑娘乐滋滋地对短发姑娘说。
“可是,姐姐好险啊!一颗罚两百呢!我们,、、、、、、我们以后不来了吧!”
妹妹似乎是胆小的,一脸惊恐地央求着姐姐。
“别怕!妹妹。有老姐呢!我们以后发工资,有钱了就不来了、、、、、、保证!”姐姐笑吟吟地安慰着妹妹。
“哈哈!来呀!看你追得到我!、、、、、、”
“姐姐!你等等我呀!、、、、、、”
、、、、、、
她们一路跑着,追逐着,嬉闹着,穿过公路夹道的那片浓密得不见天日的杉木林,消失在我的眼前,隐藏在时光的隧道里。唯有那清脆欢快的笑声,银铃般地久久弥漫在晚秋的空气里。
不对!还是不对!
我倔强的一边开着车,在一条条街道上打着转,兜着圈儿。一边四处张望,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
车缓缓开上一个斜坡,巷子变窄了很多。在左边的街道绿茵黑影处隐着一座古老的牌坊,红色的琉璃瓦,牌坊正面雕刻着两条青龙抢宝。在正中央处书写着“尚眼龙”三个黑色的大字。牌坊立柱上的两副对联,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辩认了。两颗葱葱绿绿的大榕树,像两个卫士一样立在牌坊两边。枝叶相牵,盘根相错,亲密无间。车辆和行人不时地在牌坊的灯光树影下穿梭而过。。。。。。。
“啊!是这里啦!是这里啦!”我脱口欢叫起来。
这熟悉的牌坊,这浓荫绿树,这隐隐绰绰的夜色行人。我似乎又看见三个青春年少的姑娘,正手挽着手儿,谈笑风生地从牌坊下穿过。。。。。。
我下了车,一路搜寻。
终于,在街道右侧找到了二十四年前的那个厂房,还是三层楼,门口依然是一个小小的门卫室。只是当年的那个电子厂早已人去楼空。现在的房子成了一个汽修厂。昔年一片片田野的寂静,还有那夹道幽深的杉木林,早已被齐刷刷的一栋栋高楼大厦,一排排商铺旅馆超市的喧嚣与繁华所代替了。
再往左侧望去,那条通往小卖部的街道还是没有变,只是两旁多了许多的楼房。而当年我与姐姐和好友昕常去的那个小卖部也无踪可寻。当年那个和气友善的中年店主,也许早已告老还乡,也许另谋他方生意,也许。。。。。。
我站在夜色的灯火阑珊处,伫立在记忆的十字路口,任秋风和着纷乱而遥远的情思肆意飞扬。我的灵魂在无情的时光中怅然若失,却又在友情的岁月里笑魇如花,温暖备至。
一切都过去了!
我们无法挽留时光与岁月里所有的一切人事,唯有剩下记忆里那不老的深情与快乐,值得我们用一生去怀念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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