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淡如水”是就心性(本体•本质)而说;“君子之交浓如酒”是就心地(现象•功能)而说。
任时空变幻而不隔,这是在说“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有千里的朋友,就有千里的威风,通身是手眼故,这是在说“浓如酒”的君子之交。
不妨看两则禅宗公案:
唐天复中,南谒乐普安禅师,师器之,容其入室,仍典园务,力营众事。
有僧辞乐普,乐普日:“四面是山,阇黎向什么处去?”僧无对。乐普曰:“限汝十日内下语,得中即从汝发去。”其僧冥搜,久之无语。因经行偶入园中,师怪问曰:“上座岂不是辞去,今何在此?”僧具陈所以,坚请代语。师不得已,代曰:“竹密岂妨流水过,山高那阻野云飞?”其僧喜踊,师嘱之曰:“只对和尚,不须言是善静语也。”僧遂白乐普。乐普曰:“谁下此语?”曰:“某甲。”乐普曰:“非汝之语。”其僧具言园头所教。乐普至晚上堂谓众:“莫轻园头,他日住一城隍,五百人常随也。”
——《景德传灯录》卷二十
“竹密岂妨流水过,山高哪阻野云飞。”前一句密说心性(本体•本质),后一句显说心地(现象•功能),性相(象)不二。
师指山上枯荣二树,
问道吾曰:“枯者是,荣者是?”
吾曰:“荣者是。”
师曰:“灼然一切处,光明灿烂去。”
又问云岩:“枯者是,荣者是?”
岩曰:“枯者是。”
师曰:“灼然一切处,放教枯淡去。”
高沙弥忽至,
师曰:“枯者是,荣者是?”
弥曰:“枯者从它枯,荣者从它荣。”
师顾道吾、云岩曰:“不是,不是。”
——《五灯会元》卷五
“灼然一切处,光明灿烂去!”
“灼然一切处,放教枯淡去!”
道吾即空即色,不舍一法,心地庄严。
云岩即色即空,不执一法,心性清净。
空色不二,清净庄严不二。所以道吾与云岩都受到药山惟俨禅师的称赞与印可。
“枯者从它枯,荣者从它荣”
谁从它枯?谁从它荣?是硬倔倔的自己吗?这里一荣已无不荣,一枯已无不枯,谁能从之?况欲从之而不能及也。口中无所不可,脚下寸步难行,说得行不得,徒自欺欺人耳!
岂不闻达摩祖师曰:“迷时,人逐法;悟时,法逐人。”(迷时,自我本位思维之见地修为境界,悟时,开放关系系统本位思维之见地修为境界。)
如高沙弥者,见地不透,脚跟不稳,随风动,随幡动,心不能安,似则似,是则不是,这是典型的“文化庸俗化”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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